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余青被打的麻药,他见到萧凌,第一反应竟是心悸。
好在,短暂的压迫感转瞬就去了,斜下腹的地方传来麻麻的钝痛,是刚被开了口的地方。
余青回答:“没什么感觉,就想站会儿。”
他身体稳下来,就站在原地。
对着那扇窗户,立在她身旁。
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那天在皇朝发生的事如同翻了篇般,也没听他们再提过。
像是默契,又像是余青他单方面的逃避。
余青不知萧凌在想些什么,他那句话落后,病房里就静下来,似乎连着窗外都比这房间里热闹。那种压迫感又有了回头的趋势,余青犹豫片刻,伸手开了半扇的窗。
外面的空气涌进来,把房内的烟味儿冲淡,如同在无形中拉了他一把。
他不禁深喘口了气,低着眼去看萧凌。
萧凌的视线从刚就没落在他身上,她座靠在沙发。
他这么站着,正能在着她视野里的盲区里。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落上去便再挪不掉了。
这似乎是余青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以着这种视角来看萧凌,以着她察觉不到的角度,他心中没有什么,只是他这一刻就想这么看着她。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余青看着她手中那烟的火光一明一暗的,看着她的手指将那烟身给夹着。
漫不经心的,似乎是下一秒就要落在地上。
她的眉间蹙起,她的轮廓半拢在那青烟里,她的鼻梁很高,或许是因为这,才让她不露神色时,多出些许多的冷漠,就像是现在般的。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他就这么看了萧凌很久,久到了甚至于有些本不该的肆无忌惮。
直到萧凌将那烟给灭了,转头看向余青。
他们视线对上,余青倒也不躲,就这么赤裸裸地看着。
萧凌挑了挑眉,却对此没多说什么,按她性子,要是发现余青在偷看,非会抓着折磨几番不可。
可今天却算了,她开了头,对着他道:“说说吧,在至衡都学出个什么了。”
房间里静着,正是静,才显得萧凌的话尤为的清彻。
至衡,萧凌,这些想法碎片堆砌在一起,让他难免想起那次在律所被她挑拨得勃起的窘迫。
余青张了张口,过了半晌才压下那股冲上来的劲头,他视线一偏,又对向了窗外,回答道:“接了个案子,还没办完。”
萧凌问:“什么案子?”她问完又轻笑道,“别说要遵循什么保密协议,不能说。”
余青默言,萧凌的这一提,才让他惊觉自己早将着江珂的事儿抛在了九霄云外。
案情的细节进展像是被忽得唤醒了般的在他脑海中浮现,尽管这案子如今停滞不前,可他隐约觉得,自己离着真相只差了一点。
仅仅、仅仅只缺着一根线就能穿透那些线索和疑点。
说实话,让他对着萧凌,的确难以开口。
并非是要替当事人保密,而是这案情细节特殊,尤其涉及了s8m、PUA等等...
经手这案时,连余青自己都不免受到其中影响,特别是在他与着萧凌有着这般的身份模式下。
只是他看向萧凌,发现萧凌正看向他,似乎在等他继续。鬼使神差的,余青真将着江珂案的全况细节都给萧凌过了一遍。只是当他谈起江珂与着男方间的关系时,以及里面更深的细枝末节,让着一向利落的余青也磕磕绊绊了许久。
单说这案子并不复杂,可真要追究起来确实也有上些好讲。
萧凌在旁就这么一直听着,也没插话,也不催促,她只是静静的听着余青讲,过了阵儿,又把手里的烟给续上。
余青的条理逻辑很顺,是个讲得清故事的人。直到最后,他提到了自己对整个案情的分析,包括阻挡他停滞不前的疑点,他没清楚自己为何跟萧凌讲这些,或许是当他提及到自己的专业,这种外加的自信,才能让他有着短暂的把脊背挺直的假象。
无论余青是否承认,这感觉……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故事讲完,余青不禁向萧凌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他用不了女性的角度去分析整件事,他猜想,或许正是如此,才让他捉不住江珂的破绽。
“被发现pua?”萧凌反问,又不觉笑了笑,“不妨问问你自己。”
她话里有话,余青听得出。
萧凌一方在否认在她身上会出现被嫖ua的情况,一方又在调侃他会被她如江珂般戏弄。
余青敛唇,他无法反驳。
萧凌说的是实话,像是江珂这种「主奴」般的模式,若是萧凌想要,他作为下位方的确拒绝不了。
这种长期般如同洗脑的交往模式,会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的状态。
让一个人成了另一个人的隶属,甚至被物化、抹杀掉当人的思想。
这么想,他还要感谢萧凌?
感谢她宽宏大量,放他一马?
“我会杀了他。”萧凌开口,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的,“你的当事人说不定也是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