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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族彼此征伐,一盘散沙。这般现状,还是五百年前他上位后,一口气灭了八个大种群才达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让那些虫子们乖乖听话,勉强把同族剔除了自己的食谱。
    迟无有点走神。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在刚诞生后的第一个百年,为了统一虫族、重塑阶级,基本上不是在灭虫就是在灭虫的路上,当时的十二虫王被他杀得硬是只剩下四个。
    就连那四个虫王都是被吓破了胆,发出血誓此生效忠于他后,才免了个被杀穿种群的下场。
    没办法,当时的虫族太难搞了,他的手段不凶残一点,那些虫子们根本不会乖乖听话……要知道在他刚诞生那会儿,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还想把他养熟宰了吃呢:)
    不过,就算迟无以绝对的武力值强行统一了虫族,虫族同类相喰的风气也一时间难以改变。
    既然至高神承认了的,拥有“生命权”的正当虫民不能吃,那被剔除了虫民行列的——败兵、奴隶,总可以解解馋了吧?
    于是虫族底层兴起了一股风气:祂们可以公开决斗,下到三岁幼虫,上到千岁老虫,一旦发出邀战,那就是看谁会变成谁的食物了。
    虫族以败者为耻,一旦败了,就会剥夺在虫族正常生活、劳作的权利,换做人类这边就是剥夺公民权,生死都要由胜利者定夺了。
    虫族内部的情形就是如此凶残。
    这也是为什么迟无在目睹帝国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它像是从虚空孵化的宇宙明珠,璀璨夺目,美丽耀眼,习惯了惯行丛林法则的虫族,再看到那七大星系时,怎么看怎么觉得柔软。
    太柔软了,不适合这个宇宙。
    却也让他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掠夺欲。
    迟无初见沈素时,心里还产生了细微的好奇,虫族和人类共同的血脉,这个少年能诞生真的是个奇迹。
    但仅仅接触了一瞬,他就发现,其实沈素没什么不同。
    除了和虫族相似的能力运用、外表和人类有差异以外,他的本质遗传了人类的柔软,血管里涌动的仍然是人类的血。
    脆弱、柔软、一掐就死。
    庆幸吧,你不是在虫族长大。
    最后看了眼因承受不住他的精神压力而陷入昏厥的沈素,迟无施施然转过身去,手里还把玩着顺手折下的树枝,他像是一道影子,重新站到了云柚的后方。
    而在他原来的位置,除了昏迷倒地的沈素外,还有一堆“尸体”横七竖八,正是A班其余被血雾放倒了的选手。
    除了连疏影。
    这人也不知道带了多少件宝贝,竟然硬生生抗住了迟无的血雾,虽然他的脑门满是汗水,能明显看出处于强弩之末了。
    “你还不认输吗?”云柚叹了口气,“说真的,有时候人的面子并不是那么重要……不论是比赛,还是仅仅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我做错了什么?!”
    连疏影先前还强行维持的镇静,在看到沈素昏厥的那一刻崩塌了。
    他捏着扇柄,双眼布满血丝,愤怒道:“人的阶层一出生就是注定了的,每个阶层都有自己应当做的事,如此一来当然也享有相应的权益!我们世家,既然存在,既然女神对我们倾注了心血,那我们比那些下等人更加尊贵有什么不对?”
    连疏影破防之后也顾不上什么家教仪态了,怒吼声极大,再配合大屏幕的实时转播,所有人都看到了。
    这一刻,平民百姓和世家贵族都沉默了。
    平民是觉得好笑和恼火,这都什么年代了,世家的存在意义早就更新了,只是这孩子的教科书可能有点问题,才会说出如此令人大开眼界的话来。
    世家更是无语凝噎,白眼望天,心说要不是女神大人失落了,听到你这种奇葩发言,她老人家都能亲自给你一发人格修正拳……
    关于“世家是否比平民更尊贵”这个问题,早在几百年前就有过一场大辩论了,双方为了自己的利益疯狂互撕,拳打脚踢,后来却不知为何,慢慢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反正帝国是女神的,平民是女神的,世家也是女神的,搁这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就算世家传承几百年,女神一句话就能让你落魄消亡,平民穷了一辈子,女神一句话也能让你飞黄腾达。
    与其在这争出洋相让女神生出恶感,还不如多搞点实绩让女神刮目相看,万一就鸡犬升天了呢。
    观众席的某个位置,更是遭受了周围无数人的注目礼。
    连家的长辈们:“……”
    他们还能怎么办呢,当初独得一子无下限溺爱给养出了这么个纨绔,现在不也只能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准备回家提扫帚揍人了吗。
    你说你!这些言论在家里喊喊也就算了,反正雇佣来的仆人不会说三道四,但是你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陛下就在上面看着啊!!
    人陛下都不会这么狂,说出像你这样的话!!
    云柚猝不及防直面连疏影的神奇言论,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这一刻,她是真的有在反思。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她就想偷个懒,没有细致研究帝国游戏模式,直接就套用了大佬前辈们的“皇帝+世家+平民”三阶级构成模板呢?
    这个娃长歪了,长歪了怎么办,打啊!
    而对面的连疏影,受限于视野,仅能看到云柚像是被噎住一样表情碎裂,然后就变得格外慈爱可亲(?),用一种他奶奶看他的眼神,温柔而和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