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他走了!”
做贼一样蹲在落地窗边的苏小酒赶紧喊,叉着腰站起身来,朝他身后的原燎骄傲昂头:“我厉害吧?帮你把他赶走了!”
说话间,苏小酒的猫耳朵和尾巴都砰地冒出,毛茸茸大尾巴兴奋地摇来晃去,连耳朵都一抖一抖。
原燎垂眸盯着,忍不住上手揉捏了一把。
苏小酒连忙蹲了蹲避开,捂着耳朵机警道:“你干嘛!不要动手动脚。”
原燎挑眉,略略偏过头,把左脸颊朝向苏小酒,屈指点了点,“不是你先动手动脚的吗?”
那是刚刚苏小酒吧唧亲了口的地方。
“我……”苏小酒脸腾地就红了,支支吾吾,索性装傻道:“这算什么动手动脚!一只猫亲你一口而已,平时又不是没亲过,你你你……反正这个很正常啊!”
他一把推开原燎,“本猫大爷要睡觉去了!”
刚要跑,手腕猛地被拉住。
“哎!”苏小酒被惯性扯地一个踉跄,反应过来时,已经趴在原燎怀里了,手掌还下意识摁在男人胸前微鼓弧度上,以维持身体平衡。
犹如触电,苏小酒赶紧松手,烧红蔓延到耳根脖颈,不敢抬头看原燎。
“还在动手动脚。”原燎低沉声音响在头顶。
“失误而已!”苏小酒又羞又气,尾巴毛都炸开了,“再说了,我平时踩奶不是天天摸吗!我还在上面那、那个呢,摸一下有什么的啊!小气鬼!”
“是吗……”
“啊!”苏小酒的视界猝不及防一阵晃。
反应过来时,自己竟然被原燎两手握着腰提起,半扛半抱提到了肩头,紧紧靠着原燎坚实胸膛。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坐在了原燎肌肉微鼓的小臂上,他本就只穿了条衬衫和底裤,如今毫无阻拦,温热皮肤紧紧抵在绷紧的坚实肌肉上,略烫青筋的跳动清晰无比。
苏小酒怕摔,下意识抱住了原燎脖颈,这才注意到男人垫在他腿下的那只胳膊,手掌绅士地握成了拳头。
“你……你耍什么流氓。”苏小酒有点害怕,挣扎了几下。
“我抱一只猫而已,怎么了?平时不是经常抱吗?”
原燎抬眸看他,语气淡而平静,扛着苏小酒往卧室走。
“你你你!”苏小酒脑袋瓜小地可怜,被原燎反将一军,愣是“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被放到了柔软大床上。
苏小酒胡乱脱掉的常服丢了满床,衣柜也被翻地乱七八糟,苏小酒心虚地不吭声了——他刚才为了找最有视觉冲击力的“男友上衣”,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原燎却没怎么在意,捡来挖了尾巴洞的宽松运动裤,单膝撑在床上,抓着苏小酒脚腕给他穿上,就像个抓着孩子穿秋裤的操心家长,苏小酒难得有了些羞耻心,抗拒地挣了挣脚腕。
“害羞了?平时穿衣服洗澡,不都是我帮忙吗?嗯?”原燎垂着眸子给苏小酒整理裤脚,慢斯条理说。
“这不一样,现在我是人,不是猫……”苏小酒小声嘀咕。
“看来你也清楚。”原燎把家居服上衣丢给苏小酒,示意他自己穿,抱着胸等少年套完衣服,俯身捏了他下巴。
他曲着指节,轻轻蹭刮苏小酒下巴,拂过之处惊起一阵战栗,犹如野兽撕扯猎物小腹前的怜悯舔舐。
苏小酒抱着膝盖,惴惴不安捏紧衣角,总觉得原燎好像哪里跟平时不太一样,心脏咚咚声愈发清晰……
“作为猫的时候,你是可以肆无忌惮,但作为人类说出刚刚那些话,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原燎直勾勾盯着他,微哑的声音压得轻而低,略微含糊的尾音震动着消失,撩地苏小酒半边耳朵酥麻着抖了下。
他眼瞳极黑,犹如夜幕降临后的巨洋,疯狂骇浪掩在极度的平静下,几近偏执地紧紧盯着苏小酒,满眼都是他看不懂的晦暗阴郁。
“不、不知道啊……”苏小酒偏过头装傻,避开他犹如实质的视线,猫耳朵渐渐压平成了飞机耳。
“……”原燎伸手勾弄着挑开他软而卷的浅发,沉默蔓延开来,他喉结滚了滚,终究还是没再说话。
“睡吧,我去洗澡。”原燎轻拍苏小酒脑袋。
“哦。”少年看他一眼,立刻变回一小团猫咪,吭都没吭一声,钻进被子里窝成扁扁毛球。
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好意思。
原燎穿着浴袍回来时,小猫睡得七扭八斜,仰着肚皮毫无防备,喉咙里呼噜呼噜的,俨然睡熟。
他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坐在床铺边,忍不住想伸手戳戳小猫脸颊,最后还是收回手掌,拇指难耐地合了食指,搓弄掉痒意。
原燎想起刚刚苏小酒恃宠而骄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发软,仿若也被方才冲澡时的热水给泡软,心口酸软发涨。
也许小酒在原尘深面前说的都对。
暂且不论过去与将来,至少是现在,原燎几乎所有注意力都被夺走,满心满眼只有这只坏脾气的小猫了——这个上天赐予为他而来,永远坚定站在他身边陪伴,终此世界唯一属于他的生命。
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让他彻底信任。
没关系,他可以慢慢等小猫开窍。
他有很多时间。
原燎无声俯身,却怕弄醒小猫,克制地隔着几毫米的距离,凑在小猫粉红鼻头旁,染着薄荷的温热吐息喷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