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轻笑得不行，抱起布偶猫吸了几口，还是没憋住笑，差点人仰马翻：“果然够聪明，我说点什么都能听懂，看来昨天那视频真不是提前演练的。你家小猫是真会啊，还知道找个疼它的撒撒娇，好护着自己不让我欺负了。”
    “……”原燎一声不吭。
    小猫凑得太近，原燎能清晰感受到小猫呼出的热气，胡乱蹭过来的湿润鼻头，柔软温热的猫猫脸颊，还能听到它喉咙间舒服的呼噜声。
    被猫毛掩埋的耳朵渐渐散出热度，原燎难得生出些不知所措之感，手指微微难堪地蜷缩起来，想抬起来冷静地把小奶猫拽出去，却犹如千金重无法抬起。
    ……他只不过突然有了一点点轻不可察的，不值一提的私心。
    其实很小很小的时候，因为太过孤独，原燎也曾养过宠物。
    第一只是个跳进庭院的野猫，但从冬天的骨瘦如柴喂到初夏的肚皮浑圆后，原燎就再也没见过它了，他才知道猫这种动物原来比人还要无情，承了你的好意也作理所应当。
    第二只是个路上捡的受伤小狗，那时对猫狗过敏的原尘深已经来到原家，最后原燎被保安和管家死命拦着，亲眼看着嗷嗷哭叫的小狗被父亲打死。
    他亲手埋葬了小狗，边哭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养，害它们白白丢命，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太痛苦。
    可惜上辈子母亲死时，他再次体验了这种感觉。
    生母的死就像把嗜血吞肉的烈毒，催动着日积月累的密密麻麻创伤，原燎只觉自己一夜枯败。往后除了恨，再没什么能让他心里产生丝毫的波动。
    或许再让他碰上幼时那只常来家里偷东西的野猫，他只会觉得烦人，最多是撒几只喂了毒的死老鼠，希望它叼去远点儿的地方吃。
    若是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狗，他已经不理解“怜惜”这种感情的构成和产生，大概会绕远些，免得沾上脏东西。
    那小酒呢……
    原燎敛下眼眸，思绪回到伏在他耳边的温热柔软上。
    小酒很聪明，似乎能听懂人话，也总能做出反应，但大多都是围绕着他。
    那么小酒想要的是什么？
    “……小原？小原！你家小猫快憋死了！”
    原燎猛地回神，这才发现祝轻在叫他，见他走了神不知在想什么，赶紧用手推了推。
    “喵——”小奶猫还在口罩里蹭他。
    原燎注意着镜头，半摘口罩，轻轻握着小奶猫拿下来。
    他重新戴好口罩，两手轻轻掐着小猫腋窝，小猫不老实地扑腾毛茸茸的短腿，流蜜般的眼瞳被打光刺地瞳孔只剩一线，歪头好奇地看着他。
    原燎犹豫了几秒，低头隔着口罩，亲了亲小猫柔软的肚皮，额头不经意触了温热猫毛，声音轻而低哑。
    “它不喜欢，算了吧。”
    祝轻弯着狐狸眼憋笑：“知道了知道了，别亲了，观众酸走了一大片，你看榜一大哥让你气的。”
    原燎抬头一看，抱着相机的孙息瞪着他们，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朝原燎竖了个中指，指指相机又指指那堆小裙子，示意别他妈秀了赶紧干活。
    “喵！”他捏得不紧，小猫很快就像液体一样从他手里灵活逃走，撅着毛茸茸大尾巴埋头翻小助理刚拿来的包装袋，里面是下一款猫零食。
    无人看到的口罩下，原燎弯起一抹无奈的浅淡笑意。
    *
    差点受到蛋蛋全网曝光的暴击，对比起来穿裙子反倒不是什么大事儿了，苏小酒被猫零食收买，装模作样抵抗了几下就乖乖穿上了。
    从绿格田园裙，到甜心女仆装，到卖萌兔兔裙……苏小酒穿了两三件就精疲力尽，软趴趴地像张饼一样，任由祝轻和小助理忙活。
    孙息在镜头前疯狂拍照，笑得嘴角快跟太阳肩并肩了。
    有的人表面是张扬不羁的叛逆校霸，背地里却半蹲在桌子边努着嘴朝小猫“咪咪咪”，像个逗小孩的公园老奶奶。
    祝轻全程偷拍下来，说这东西都能笑话顺便威胁孙息一辈子，两人差点又吵起来。
    直播战绩相当可观，就连狗狗兔子或者仓鼠用的产品也一售而空，直播关闭开始清场时，祝轻狠狠撸了把苏小酒，爱不释手：“宝贝儿，找你来真是对了，比我平时带咖喱卖得还快。”
    第13章 不要小猫了
    因为蛋蛋事件，苏小酒现在还耍着小脾气，不乐意跟祝轻玩，灵活地逃脱，喵喵喵地跑了来找原燎。
    “真黏主人……”祝轻抬头朝原燎笑：“待会儿签个合同吧，今晚佣金至少你和小猫得分个四成，还有孙大少爷的指名打赏。放心，不坑你们。”
    “好。”原燎点点头。
    苏小酒坐在桌上，骄傲地仰着脑袋看原燎。
    他帮小炮灰赚了这么多钱，这下总能留下他了吧？
    苏小酒仿佛又在看到绿茶积分在向他招手。
    原燎看出小猫似乎在求夸奖，深邃阴郁眼眸柔和下来，低头摸摸小猫的脑袋。小猫亲昵地用脸颊蹭他手心，留下只有猫咪能闻见的标记气味。
    他打算建个账户，把这笔钱存进去给小猫备用，免得等去了新主人家过得不好，或者是得病了之后因为治不起而被抛弃。
    既然是小猫赚的，最后就都要花在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