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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恩斯的车队过去了,信众也走了大半,路边还剩一些暂驻的小贩及行人。励琛四下扫了一眼,对上几个默默观察“黑天鹅”的目光,也不甚在意,手一抬便带着队伍远远缀着萨恩斯的车队。
    “嘿。”一名黑天鹅的成员驱马从队伍后面渐渐贴近励琛,低声问道,“那些跟着我们的人是怎么回事?”
    励琛乜斜他一眼:“是探子?”
    情绪外放、脚步虚浮、行踪明显,这要真是个探子,他们的上司就得愁死了。“黑天鹅”笑道:“这要是探子,我还来问你?”
    励琛笑道:“那不就得了。与其担心这个,不如帮我去处理人头。”
    “黑天鹅”嗤笑一声:“我还当你要半夜塞到那位大人的房间里呐。”给纯白之色送人头,原来的狼群们都不敢做出这么找死的事儿。
    励琛意味深长地盯了他一眼,而后勾勾手指侧倾过去。“黑天鹅”配合地凑过去,边护着他边听他附耳吩咐,好一会儿又点点头往后去了。
    如果是在别处平坦地势建造的神殿,纯白之色的到场必然会吸引众多民众进行围观。但由于阿依奴玛神殿地处高山之巅,(明面上)仅修一条栈道——栈道某些路段还相当狭窄——供人上下。为保证安全及其他拂照恩典的准备工作,萨恩斯到卓雅秋明之前,阿依奴玛神殿之峰上已经清理过好几遍。到萨恩斯正式进驻的这天,峰顶只剩下神殿本身的驻地人员。
    萨恩斯从山下徐徐行来,长袍外披片叶不沾,除却脸色红润了一些,半点不显狼狈。他停在最后一段台阶下方的平台之上,朝空旷处远眺,山风过耳畔。随意将手搭在围栏,指尖处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萨恩斯心生疑惑,垂眼一看,果然发现端倪。
    栏杆上的花纹间,应该有某种文字夹杂其中。它们被镌刻在金属表面,当人们领悟到这些文字沿着山路绵延而上,就会觉着仿佛有神秘的诗篇包裹着通往神殿的道路。
    看来被更换的不止那些地板……
    萨恩斯上次来的时候,栏杆上这些作品还尚未出现。而因山道会经风雨磨砺,萨恩斯也不认为这些不能存在很久的雕刻有什么用。眼下没人给他解说,他也不着急,只是碾了碾指尖笑了笑,转身继续往上走。
    最后一段台阶结束,“虔诚之道”铺向纯白与光明的殿宇。两旁星星点点白色点缀在翠绿之中,是代表着平安的花在春风中颤动。维金斯身着华贵正装、带领众人迎接萨恩斯一行,颇显隆重。只可惜这场景再华美梦幻,也不过是自己人得瞻一眼。即便双方将一整套繁冗复杂的敬答礼行完,维金斯也在承用器具上花费了一些心思;但显然,萨恩斯并不在意这个,而对于民众们来说,它的效果甚至不如山峰下“黑天鹅”的出场。
    当然,放眼整个雷蒂阿联邦,估计也不会有比捧着人头更令人印象深刻的出场方式了。
    可怜的维金斯还不清楚山下发生了什么,他甚至还在高兴迎接萨恩斯的队伍里没有“黑天鹅”。萨恩斯走进神殿里,维金斯就跟在半步之后,向他的上司介绍神殿为迎接纯白之色一行做的准备。
    在全是自己人的前提下,萨恩斯对维金斯就有些不兴遮掩的不冷不热了。这位三殿下并不亲切地亲自过问神殿安排的行程,只全权交给随行的管家。管家也不和维金斯、诺亚细细对接,“拂照恩典”的准备工作对于管家来说最熟悉不过,只要确保主体工作妥当,剩下的——以萨恩斯的地位来说——纯白之色想做什么还用不着别人安排。
    于是萨恩斯的女官和神殿的首席女官全面对接一切必要事务,萨恩斯本人则直接溜进特意为他准备的地界里。管家把神殿原本准备的侍卫都一一屏退,换上纯白之色的配备,安全级别直接冲顶。
    神殿里自萨恩斯上次来后做了几处改动,维金斯原本想要在午休之后陪同萨恩斯游览解说,但真到了这一天,这些准备却被完全浪费了。进一步的,由于纯白之色的到来,阿依奴玛神殿全线戒严。包括维金斯、诺亚在内的神殿人员都不允许随意走动,更别说想到萨恩斯面前来个“巧遇”了。
    午休之后,阿依奴玛大部分人都被按定不动的下午,萨恩斯怡然出了自己的走廊。神殿工程总监坎杜拉陪同在他身边,一方面转一遍“拂照恩典特供阵法”,另一方面顺便去看刚安装不久的新地板。
    从后庭到内殿,一个个负面状态清除阵法从身上拂过,在萨恩斯周身映照出一个模糊的光圈。出于安全因素的考虑,萨恩斯现今的衣袍上通常都会刻画运转十分强力的隔离魔法阵,以杜绝绝大多数外部魔法阵的效果——也顺便抵消部分魔法映照——会出现光圈,则是为了增添祭典时的神圣感而特意设计的可视效果。
    新地板的运动图效延时不长,且从测试完毕那天起此地就基本处于封锁状态,因而众人到达走廊的时候, 面对的只是一片与别处几乎无异的地面。
    坎杜拉当然不会在这时候还犯傻在前面引路,他让到边上,略微垂头请萨恩斯先行。萨恩斯侧头看了他一眼,抬脚就踩了上去——
    光的涟漪在脚下荡漾散开。
    第一百一十章 债多不愁
    它如同水波,从萨恩斯脚底以同心圆的模样向外飘展。萨恩斯低头看了一眼,毫不疑迟地向前走去。一个个光圈随着他的脚步亮起,往外波及,但不立刻消失,而是形成一个渐淡的圆形光影。白底金边的披风从光影上方掠过,像是纯白之色引领了一条光之道标,直至他快走进内殿,第一、二个光圈才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