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节攥到青白,再次把石头照那人的脸划去。
巨大的口子横亘在那人脸上,惨叫的人另外一只眼睛也睁不开了。
佩妮被痛到发狂的人狠狠一推,脚边的石砖被乱指的棍子轰出一个洞,碎石崩到她的脸上。
她咬紧唇才没叫出来,不退反进,上手去抢那人手里的小木棍。
保养的很好的半长指甲死死挠进那人抓着魔杖的手上,那人一吃痛,手一颤,魔杖瞬间就脱手了。
佩妮对于自己这么容易就抢过来他的武器也有点儿吃惊。她两手抓住魔杖,膝盖一顶,‘啪擦’一声,做工精良的魔杖立刻被折成两截。
她远远把棍子扔了出去,憋着口气不敢泄,浑身颤抖。
她从脚下脱下细高跟,狠狠地就往那人身上砸过去。
“你该死!”那人狂吼一声。
佩妮高高扬起的手一下子被抓住,拽倒下来,膝盖直直磕到了石砖上,疼得她眼泪直飚。却不敢喊,怕泄气。
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到的斯内普反应过来,动作迅速地打开手里的瓶盖,狠狠地往那人身上一砸。
他的袍子瞬间被烧化,惨叫起来,抱住自己一层层烂开的肚子满地打滚。
佩妮呆呆地坐在地上动弹不得,血腥味蔓延,她干呕了一下。胳膊被斯内普拽住,人被拎起,一股熟悉地天旋地转的感觉扭曲了佩妮最后的知觉。
转瞬间,他们回到了斯内普那黑漆漆的屋子里。
她面对着那面高大的书柜,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她垂头看自己手上的血迹,呼吸错了节拍。想到自己最后看到的人和他的肚子,‘哇’地吐了出来,恨不能胆汁都反到嘴里。
身后重物倒地的声音没有允许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多久,她猛地转头。
斯内普!
佩妮扑过去。可是对着他袍子上深色且在不断扩大的痕迹,她无从下手,手指不受控制地抖动着,“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西弗,西弗……怎么办?”她的声音悲凄。
斯内普勉强抬手按住她冰凉的手,“地下室……”
“什么?”佩妮反握他的手,连忙凑过去。
“地下室,柜子里……”斯内普呼吸轻微。
“柜子里什么?”佩妮焦灼地追问,但是斯内普的手不再有握住她的力道,瞳孔也愈加涣散。
佩妮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狠心掐住他的手,“斯内普!”
“……右边,第二层,第……第……”斯内普视线聚拢了一下,手指抖着攥了佩妮的手一下,终究没能说完,就不支地昏了过去。
佩妮心口一窒,锤了一下自己面条一样的腿,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地下室。
打开柜子。半人高的柜子里摆着整整齐齐的药剂瓶。
右边第二层上,四个瓶子。
是伤药吗?她手翻动瓶子,随后绝望。
连个标签都没有!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无声的抽噎了一下,抬脸,她露出一丝狠色。她一把撸走四个瓶子,匆匆回到课客厅。
她跪在斯内普边上,拿起一个瓶子就往嘴里倒。古怪的味道让她干呕了一下,头脑发昏,见没什么用,她又弄出一点药剂抹在自己手上的伤口上。
灼热的感觉从伤口渗入,她咬着牙盯着自己的手。
什么都没发生。
她浅浅喘了一下,马不停蹄地试第二个。
倾倒之前,她顿了顿,脑子里闪过一个肠子外露的画面,抖了一下,没停顿继续试药。
第三瓶,一阵火燎感,她看着手上起的白沫和快速愈合的伤口,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抓着瓶子,看向斯内普。看清后,背上,腰上,腿上,到处都是伤口,她甚至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
她指节攥到青白。
她将面朝下趴着的斯内普侧过身,撕开他腰间的衣服。
直面那狰狞的伤口,佩妮眼前又是一阵模糊。血肉模糊,还有焦臭。他的身下已经铺了一大滩血。
她一把抹掉眼泪,怕药剂被血冲走,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卫生巾,拆开开始清理他的伤口。
这个东西,密封,卫生,且吸收能力好。
卫生巾慢慢被脓血浸红,佩妮脸色更加苍白。
好多血……
用掉半包卫生巾,伤口干净了些,她把药剂撒到伤口上,看着上面渗出的白沫,狰狞的伤口开始愈合,血也止住了。
她一阵脱力,脚软,撑起来,继续处理他别的伤口。
每处理一个伤口,佩妮的心痛就积攒一分。等终于确定所有伤口都处理好后,她跪坐在斯内普旁边,冷汗浸湿了背部,头晕目眩。
站不起来,她跪行几步,低头看着被头发掩住大半脸的斯内普。害怕般伸手拨开他的头发,佩妮瘪起嘴。
这人脸色本就有些蜡黄,这下更是面如金纸。
嘴唇泛着青白,眉头也不知道是因为疼得还是天生就那么皱的跟打了个结一样。眼睛的轮廓清晰,下面还围着一圈青黑。
她慢慢摸上他的脸颊,手底下有些凉但是还算温热,呼吸短促倒也渐渐平稳。
她把手指点在那形状不喜人的鼻子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俯身,低头抵上他的脸颊,“西弗,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