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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曜愣了一下,随后扬起笑容:“当然,我可以知道吗?”
    钟离点头,语气没有波澜:“那时候部落还很强大,我的父亲是部落第一勇士,我的母亲是部落里最勇敢的女勇士。”
    曾经的荒坪部落人口强盛奴隶成群,不论男女都能在外面肆意征战狩猎。
    “他们在大祭时结契,在那个寒冬季有了我,就在母亲确定怀上我的那天,部落里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听祭司人说那年部落里死了五百多人。”
    “后来我慢慢长大,母亲便经常丢下我和父亲外出打猎,一直到我三岁的那年。”钟离的眼睛盯着山洞的角落,似乎那里有他幸福的童年回忆:“祭司说那年的秋收季多雨,部落里忙着储存食物,父母也比之前更忙碌。”
    三岁的孩童已经开始记事了,钟离天生早慧,记事也比别人更清楚,他记得父母经常会把他寄养在邻居家让他们帮忙照看自己,也记得邻居会经常把属于他的食物留给自己的儿子,让他饿肚子。
    年幼的他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是一味地在父母面前说自己肚子饿,换来的是父母的责骂以及他不准挑食的警告,每次警告过后父母就会送给邻居的更多的食物。
    直到他长大以后才知道那些警告意味着什么,但那会儿已经没意义了。
    再后来,又一个寒冬季到来的时候,饿极了的他等不到很久没回家的父母便偷偷溜出部落去找他们,结果在离部落不远的地方迷路。
    走累的他在密林里到一只毛茸茸的‘冻僵了’的小幼崽,年幼的他抱着那只幼崽沿着山溪走了好久,最后累倒在溪边的大石头上睡着了,醒来后面对的就是所有人的怒视和指责。
    原来当晚部落被狼群包围,死了很多人,他这才知道自己怀里抱着的‘冻僵’的幼崽是狼王已经死去的狼崽子。
    狼王闻到人类的气息以为是人类杀害了狼崽,又因为溪水冲走了他和狼崽的气息,所以狼王直接找到部落为幼崽报仇。
    他的一时顽皮给部落带来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为此父母成了部落里的罪人,很多人骂钟离是灾星、叫嚣着要把他们一家赶出部落,他的父母为了不离开部落,只能冒险在寒冬季去狩猎,只为给部落送上大量的食物来交换他们留在部落的资格。
    那个冬天分外寒冷,他经常能看见父母被冻得发烂的手脚和带着疲惫的注视,年幼的钟离不理解母亲看他的目光,却隐约能感觉到母亲对自己的责备。
    钟离伸手摸着地面,手上沾满地上的灰土:“这是他们用十头荒猪和二十只蛮鸟换来的山洞,因为太过偏僻所以才分给了我们。”
    “后来,寒冬季结束,在回春的时候部落被偷袭,我的父母和邻居全都死了。”
    明明此时的钟离面无表情,苏曜却能感受到他的难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小小的钟离没错,可所有人都认为是他带来了厄运:如果不是钟离招来了狼群,部落里寒冬季就不会有伤亡,荒水部落偷袭的时候也许就不会打输了。
    “再然后我就被钟云叔叔收养了,他是族长的亲弟弟。”钟离神色有些怪异,苏曜没有发现:“钟云叔叔很喜欢我,他教我打猎、射箭,还会给我讲故事。后来他也不在了,我就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山洞里,直到遇见了你。”
    钟离的目光放在了苏曜身上,语气温柔:“阿曜,你会陪着我的对不对?”
    苏曜被这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太自在,但对钟离一直以来的宽容还是让他忽略了这些,他给不了钟离承诺,只尽量保证道:
    “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觉得这话太暧昧,他又补充道:“就算以后因为别的事分开,我也会想你的。”
    被‘分开’两个字挑动神经的钟离,听到苏曜后面的一句话又被安抚下来,他不会给苏曜分开的机会,不管去哪里,他都要跟着苏曜。
    “好,我相信你。”钟离笑的真诚,似乎对苏曜的话深信不疑。
    为了帮钟离制定一套完整的训练方案,苏曜特意找来相关的书籍誊抄在竹简上给钟离当参考,再加上他对现代一些见闻和经验,钟离很快便确定了全部方案。
    只是寒冬雪深,山林里的枯草都被埋在雪里,部落里没有多少合适的草叶用来做靶子和草人。
    就在苏曜考虑要不要催生草籽的时候,钟离似乎想到了什么:“我记得田埂上的土豆秧子还有一些没收回来。”
    他这么一说苏曜也想了起来,下雪前部落里忙着砍树收柴火,只收了一部分土豆秧子做燃火用,剩下的还在雪里埋着。
    “要不试试土豆秧子能不能做草人?”
    说干就干,两人穿上斗篷冒着雪花在田埂上挖土豆秧子,雪太深,为了省力苏曜用灵力刮起一阵小旋风吹走了齐膝深的雪花,露出底下湿润的秧子。
    被雪水浸湿的秧子柔韧有些微弹性,钟离不嫌冷,抓起一把使劲扭了扭,秧子的表面黑绿色肉质被风化,剩下的粗质纤维正好合适做草人和靶子。
    很快部落里的众人就又接到神使的命令:挖土豆秧子。他们现在对苏曜信服的很,听到命令后纷纷拿着大木铲和草绳来到田埂上。
    铲雪的铲雪,背秧子的背秧子,不一会儿就把田埂上的秧子全都背回了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