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引的语气也很温柔,“算是,敢问姑娘是?”
“我是他阿姐,今天带他来买些防身之物。”女修士腼腆笑笑,随即撞了撞谢行休,谢行休会意,瓮声瓮气道 :“对,我头上的发簪就是阿姐买给我的,她可舍不得了,但为了我还是把灵宝买了下来,你看,阿姐对我好吧?”
“这就是你不回蓬莱的原因?师父等你多时了。”卫引目光一转,又停在谢行休面上。
女修士又扯了扯谢行休的衣袖,赔笑道:“他性子就是这样,木讷迟钝不懂事。”说完,开始教训谢行休:“你说说你,怎么不跟你师兄一起回去,平白惹人担心。”
卫引挑眉。
谢行休占据了旁人的身体,还借着旁人身份来吃霸王餐,这买卖够划算,一分不出,灵宝到手。
时机已到,卫引以秘法察觉到这女修士身上有灵宝掩住的妖气,他眉目微阖,有意无意问:“姑娘这是要带着师弟回家吗?我还从未去过师弟家里,对其很是好奇。”
女修士本想邀请他,突然又想起什么,面色由怒转为无奈,抬头时又变成了可惜,她叹气道:“不是我不想带你去,族内家训甚严,只怕不能带道友回去,不如改日再聚?”
卫引看起来也十分遗憾,“那不如道友带着师弟来蓬莱逛逛?”
族内的事警醒着她,女修士面露警惕,“道友为何邀我去蓬莱?”
“是在下唐突了。”
卫引看女修士这反应,已经知道此人就是蛟龙一族,这附近暗里还有个隐匿着的元婴修士,想必是女修士的族人。
他拱手:“在下看师弟与之前相比,性情大变,恐是被歹人夺舍,所以想带他去见见师父,姑娘你是他阿姐,我担心你被他迷惑……”
话未说完,女修士已经退避三舍,怒色道:“好啊,我说你怎么突然找我要东西,又在族长面前装委屈,原来你不是他,而是只披了我弟弟皮的邪祟!”
女修士拔出刀,“你随我去见族长,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妖孽!”
卫引对于这个转折有些意外。
他之前看这两人相处方式有些不对劲,便试探了下,没想到谢行休占的这具身体与眼前的女修士真的关系不好,甚至坏到令对方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不听解释,便定谢行休的罪。
女修士直接扛着刀过去了,谢行休一脸惧色,圆润的面上满是恐惧与失望,“阿姐,你愿意听外人的话都不愿意听听我解释吗!”
“你师兄怎会说谎!”
“那我就会说谎了吗?”
女修士冷哼,刀光绽放,谢行休不断后退,眼看着那刀影快要来到他面前,忽地有道箭打偏了女修士的攻击,接着有人凭空出现,倒卷气流惹得女修士仰面而倒。
“够了!”
背着一把弓的中年修士皱起眉头,“我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爹!”女修士立即起身,满脸委屈,“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中年修士收回箭,递给谢行休一件崭新法衣,“你不也是不想听你弟弟的解释吗?”
“那……那是他师兄挑拨离间!”
女修士跺跺脚,指向卫引,为了自己的前途,立马抛弃美色,“爹爹,若不是他忽悠我,我怎么可能怀疑弟弟?”
“你就没有一点反思之心吗!”
中年修士用神识看到身后的谢行休还穿着普通衣袍,那衣袍被女修士的刀光斩断了一截,显得破破烂烂,瞧起来狼狈万分。
不等他再看过去,谢行休已经把法衣披在身上,泪光闪闪地看着他们二人。
中年修士心里一痛,同样是他的孩子,而他却因为资质问题忽略了最小的这个,甚至任由其他的孩子来欺负他。
“爹爹,我还给阿弟买了两件灵宝,我怎么会欺负阿弟呢,是吧阿弟?”女修士急急看向谢行休,终于说出了他的名字,“阿回你快说话啊!”
谢行休拭去泪水,低下头,声音细弱:“是,阿姐没有欺负我,没有威胁我,也没有打我骂我,都是阿回自愿的,是阿回资质太差,令家族蒙羞,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闻言,中年修士脑中带火,本想蓦地甩女修士一个耳光,岂料女修士竟躲开而来,然后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你打我——你居然想打我!我要告诉娘,说你不仅污蔑我,还打我!”
说完,呜呜咽咽着掩面逃去。
“你!”中年修士气的七窍生烟。
气着气着,他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卫引这个大活人在场。
“你是阿回的师兄?”他上下打量着卫引,奈何卫引与他一样都是元婴修士,而且都是元婴初期,他还真不一定有信心打得过卫引。
半晌,他只好又问:“你为何要污蔑阿回?我自己的孩子,自己能不熟悉吗?”
是啊,您确实不熟悉。
甚至还没我熟悉。
卫引也瞥他几眼,“你是我师弟的爹?”
“我若不这么说,怎么能让你认清你女儿的真面目呢。”卫引笑着,“师弟虽资质不好,但为人纯善,并不是无人可护,我看不惯他被家里人欺负,便故意演了这么一遭,您不会怪我吧?”
家丑不可外扬,中年修士感觉自己老脸都丢尽了。
他讪讪道:“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