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引点头,“没错,但低等魔兽有机会进化为高等魔族。”
少年微愣,“真的吗?”
卫引很想说句“废话”,但还是改了口:“你回去问问你师父便知。”
上辈子魔域就出了几个异数,血脉压制固然强悍,但终究压不住一颗千锤百炼的心。
由此联想到他自己上世的资质在大宗门并不属于顶尖,却站在了顶尖的位置,用几十年创造了个本不可能的神话,最后斩杀魔头,也算功德一件。
灵根固然重要,但气运、心性、勤奋、灵石缺一不可。
这道理同样也适用于魔族。
魔族喜杀戮,魔修是修士入魔而成,二者有同有异,但都被正道所不容,几乎是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
正道灭魔,不需理由。
卫引想起谢回那魔头成为魔尊后,又自称为魔主,说是要成为一界至强,被昆仑派人在魔域外骂了几天几夜。
得道而成仙,得道修士曾被天道赐名为尊者,而一界至强方能被称之为尊主。
二重天曾出过一位尊主,便是昆仑祖师爷,也是二重天唯一的得道尊者。
尊主于数百年前陨落,原因未知,众说纷纭,尊主得道时仅有一百多岁,不会是寿元将尽坐化而死,而二重天无人能威胁到尊主的性命。
有传闻说,是因为尊主得罪了天道。
卫引对此嗤之以鼻。
二重天唯一尊者,传说一般的存在。
天道捧着还来不及,怎会对其下手?
卫引沉思间收了剑,他本就不是剑修,拿剑只不过是因为这武器方便又好看。
少年看了他一会,揉揉衣角,又弯起了眼:“师兄你懂的好多,好厉害。”
卫引听多了奉承,此时内心毫无波澜,“佛子离我们有百里,坐传送阵过去吧。”
“可蓬莱附近的传送阵还在修。”
“那群阵修这么没本事,到现在还未修好?”卫引支起下巴,若是青鲤在,给他一炷香时间都能把传送阵焕然一新,并且还能加固。
蓬莱附近城池传送阵连接佛子所在宗门无极宗,回来时那段路程御剑飞行即可。
两人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佛子所在的那个城池。
卫引适当离少年远了些,保持安全距离,这才想起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你叫什么?”
“我……”少年扭扭捏捏,“我叫行休。”
“你姓行?”
“对。”
“这名字挺特别。”卫引道:“只是未免太不吉利。”
行休笑了笑,没接话,“师兄叫什么?”
“我名卫引。取自‘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但家父姓卫,便起名为卫引。”
卫引不急不缓说完话,没有对行休凭空捏造出一个名字,他虽没有原身记忆,却对自己的名字缘来记得很清楚。
哪怕他不知道行休到底是谁,也不惧对方,但如果对方真在蓬莱潜伏多年,想查他实在容易,没必要在名字上说谎。
“行休是我娘起的。”
“她学识浅薄,以为‘行休’是坏事散去,好事将来的意思,有‘希望’之意,我怀着她的期望出生。”
行休并没有厌弃过自己的姓名。
他随母姓,应母名,他的出生是全家人的爱意与期许。
卫引在试探他,他又何尝不是。
一个筑基修士,不该有如此胆量和气度,甚至敢对蓬莱阵师评头论足。
甚至他还发现了这人身上有很多天材地宝。
多的让他加深了想要杀人夺宝的心。
行休在想,对方莫非也是重生过来的?
两个人同一时间陨落,没道理只有他能够重生。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这个令他们重生的契机是什么?
掌握住这个契机,或许他能——
行休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他失去的那些人,还会再回到这世间上吗?
行休的手逐渐握紧,而卫引已经走出去十几米远,见行休还没跟上来,他慢悠悠提醒:“不去护送佛子了?”
“师兄等等我。”行休蹭蹭蹭跑过去,跟紧他,想找个合适的时机下手。
卫引已对他有所提防,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上世对方能够杀了他,这世就算他修为略高一筹,也不敢托大。
两人御剑飞行过去,果真看到地址不远处有光头在日光下铮铮发亮。
佛子闭着双眼在打坐,手里佛珠轻轻转动。
卫引走过去,“这位道友,我们是接了任务前来护送你的蓬莱弟子。”
说完,从储物袋里拿出弟子命牌在佛子面前一晃而过。
修士皆有神识,无需肉眼也能看到其他,甚至更加清晰,只不过耗费心力。
佛子终于睁眼,他眉有红痣,面色偏白,容貌秀气,一双眼好似琉璃珠儿,泛着海边粼粼。
白衣簌簌,唯有衣襟存着黑边爬上。
佛子看到二人,立即从入定状态脱离,大大咧咧起身,拍拍身上灰尘,嘟嚷道:“这破地方!四通八达,搞得我不甚分得清东南西北,绕都绕不出去!”
这不像佛子的佛子转过头,拍了拍卫引肩头,笑得一脸憨厚:“头次见面,莫要被小僧吓到了,小僧性格豪爽,与寻常佛修有异。”
卫引自然不会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