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挺着虚弱的身子爬起来去乞丐和穷苦人家多的地方。
韩珺心疼的要替她,她说:
“不行,如果我不去就不算我的功德了。”
晚上,夏琳又逼着自己吃完一碗粥,她也不闲着,跑去廖大夫的房间问:
“县里有没有什么生活困难家里又有人生病的人家?抓不起药的更好,最好是懂得感恩的。”
这样的人家还真有,还不少,二十几户呢。
夏琳又和韩珺提着灯摸黑一家一家挨个去送药。
直到后半夜才回去,五两银子花了八钱零一十叁文,还不到一两。
收获到的幸福指数只有叁十二。
直接送东西终究不是办法,但眼下也没其他的好方法。
不知怎的,夏琳灵机一动突然想起现代的小说。
不知道看小说看high了能不能拿到幸福指数。
就算不能,写书也肯定比抄书挣钱,她这段时间给县城书局抄书抄字帖,加上帮人代笔写信写字之类,总共才挣了叁百多文钱。
若连省下的买纸钱也算上的话也就七百多文。
写话本怎么也不可能比这个赚的更少吧?
一边想着这些夏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哪怕她睡了七天才醒,夏琳还是感觉很累。
第二天天刚亮马夫到了,韩珺和夏远攀搬了行李上车,不忍心叫醒夏琳,韩珺是给夏琳裹着被子抱着她上车的。
马车摇摇晃晃的,但因为太慢,到也不多难受,夏琳没被晃醒反而做梦梦见自己成了小婴儿在摇篮里睡觉,结果睡的更沉了。
直到夏琳醒来韩珺都没叫她。
他不是不知道夏琳没吃饭,但马车太颠簸,他还记得妻主昨天吃东西的样子,真吐出来和不吃一样,何必让她受那个罪。
快午时时夏琳醒了,韩珺喂她喝水,是甜的。
“谢谢。”
夏琳感谢夫郎细心,糖那么贵,他们一家总共就叁两多银子还要到府城生活,如果进不了府学还要请老师,钱很紧。
她知道。
这些压力都在韩珺身上。
而且没有廖大夫韩珺也不一定能在府城医馆谋到职位。
其实这些东西不想还好,一想夏琳又很奇怪,府城明明有府学,里面大夫子最低也是秀才,举人老爷都有好几个,为什么赢玉要去县学?
真要学习的话县学比府学还差得远。
而且以她娘的身份,府台公子都得叫干娘,区区一个府学赢玉不可能进不去。
这些疑问无人解答。
午时韩珺、夏远攀和车夫在车上啃干饼,为了早点到府城他们一路上都没休息。
老黄牛是真的很慢,马的耐力不行,一路上需要休息的时间太多,他们不比有钱人家带的东西足,车厢也舒适,还雇了保镖护院,在野外露宿也没什么。
穷人是能不露宿就不露宿,如果走远路只能牛车。
而且牛车还有一个好处,因为慢所以没那么颠簸。
一家人将将在府城关门前赶到了。
守城士兵盘问完交了十文钱入城费,待明日租到房子,去府衙办了常住证明,来回便可不必交入城费。
去客栈要了两间中房一间下房,一些吃食热水牛饲料又是九十八文钱没了。
下房是给车夫要的,如若雇车,晚上进城回不去,车夫和牛吃住的费用都要雇主来付。
两间中房一间夏远攀用,一间夏琳韩珺两妻夫用。
第二天一早车夫回去,韩珺出去找房子,夏琳也没闲着,问清楚书局的地方便直奔书局。
韩珺想给妻主带一两银子买东西的,但房子更要紧,也不知道府城租房的价格是多少,没敢给那么多,只给了妻主二钱银子,告诉她若是有想买的,回来告诉他,明日再去买。
夏琳不会像别的女人那般逼迫着夫郎拿钱,韩珺掌家,他说什么是什么。
府城很大的,书局离府学近离客栈就远了,烈日炎炎,夏琳又渴又累,但仍没舍得去茶楼坐坐歇歇,只花一文钱路边买了碗茶,站着喝完了。
走了半个时辰才看到汪家书肆的牌子。
总算能歇口气了。
这一路走下来累归累,却让夏琳心境开阔了不少,反而比躺在屋子里有活力。
可是还没进去就听到书童呵斥一个衣着普通的男子。
“不买别碰!”
样子十分凶狠。
夏琳一下就把男人代入了她自己。
她也是因为穷,因为是平民才被人看不起,被有钱有势的人欺负。
突然就很生气。
她直接走进去质问掌柜:
“你那书童在欺负客人你没看见吗?为什么不管?”
哪里来的二愣子?
正算账的掌柜的不耐烦抬头,然后愣住了。
女人?
他还以为是没长开的少年,所以声音尖细。
下州是女尊国叁个州最差的州,人们的生活水平,教育都极其落后,女人也是叁个州数量最少的。
掌柜的来这里也有两个月了,竟一个来买书的女学子都没见过。
别说女学子,下州连学子都很少。
没见过江南和京城繁华的,还以为府城多么好。
最起码在夏琳看来,府城真的好太多了,人也多,店家也多,街道还干净。
但和东家走南闯北,什么都见过的掌柜就一点看不上这里。
夏琳还是掌柜来下州以后见过的第一个来买书的女人。
所以愣住了。
下州再差这里是府城,女学子肯定不少,只不过她们都不会亲自出来采买,无论买什么都是交给下人或者夫郎。
京城这样的女人也有,不过很少,有些东西还是得自己挑,尤其书本。
而且书局会不定时上新书,下人或者夫郎只会买交代的书,等你知道这本书再来买,恐怕早就给人买完了。
待看清夏琳的模样,掌柜的激动了。
眼前女子十八九岁上下,穿着一身男士的土布衣服,脸上没有任何脂粉,一双大眼睛灵动而有神,好看。
身上没有饰品,头发简单盘起用粗布条系上,和大多数平民男子发型一样。
要不是凹凸有致的身材,他恐怕还真以为这是个俊俏少年郎。
如此粗陋的扮相都没能掩盖住那张美艳的脸,是个标志的美人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