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腰斩了?
人类被腰斩,管他有什么本事修为异能,不用一分钟就死透了。
他怎么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在这睡觉。
黑暗中,凌今雨一寸寸抚摸他的右手。从指尖,到指腹,再到指骨。沉静有力,温润清朗,极其适合握剑。
摸向手腕时,她被他反握住,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是人没错。
凌今雨没有再逾越,她停下动作问:“你腰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你看得见?”青年的手稍加用力。
些许痛感从指间传来,但比不得她此时脑袋里的阵痛,似是负负得正,有了一丝清明。
凌今雨眯上眼说:“我不瞎。”
“你自言不是人族,气息却与人族无异。你没有修为未开心眼,没有妖鬼精怪的浊气,你是……”
青年的声音很平淡,此时听在凌今雨耳中有一种戏谑的味道。
他分析的全对。×tƒrēē⒈℃o⒨(xtfree1.com)
接下来他肯定会凉薄又讥讽地说,她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等等!”凌今雨立刻喊停。
这才上床一分钟,她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怎么她自己就被他一眼看穿扒了个干净。
分明是他没有穿底裤!
“你叫什么名字?”凌今雨说:“我总不能叫你‘喂’吧?”
“会馆的人叫我书玮。”
要不是凌今雨是会馆的老常客,男男女女高矮胖瘦全点一遍,已经给两个书玮下过单了,她就信了。
这根本是个花名啊。
“你还真是不拘小节。”凌今雨知道他有意隐瞒,但她偏想知道,“宝,我是没问题啦。但我好心提醒你哦,上一个叫书玮的,听说接了个大单,被富婆快乐球玩残废了。上上个叫书玮的,刚攒一点钱,就被老乡骗进一个项目里,现在还在菜市场垃圾桶里捡白菜吃。”
“嗯?”
“我是说,咱们在道上混的,就不要碰这种不干净的晦气东西了吧。”凌今雨弯唇笑道:“难道你本名叫王铁柱,说出来有损形象?”
男人沉默不语,但气息明显更冷了些。
凌今雨:……他别不是真叫小二黑李狗蛋这种贱名吧。
那他如果不是人,是妖怪,肯定也是建国前成的精。
男人将手松开了些:“说了你也不认识。”
“好嘛宝,别生气嘛宝。”凌今雨摸不准这位杀手的脑回路,粗略猜测他年纪应该和外貌截然不符,“那你今年几岁了?父母尚在?可有子嗣徒弟?”
“比你大。”男人又捏了下凌今雨的手,施压的心思居多:“别叫我宝。”
“好嘛臭宝。”
凌今雨感觉自己真是有苦说不出。钱丢水里还有个响,砸他身上,蹦不出一句话。
“好吧,我猜你陪睡陪聊的业务还生疏,不会讨我欢心。那你杀手总熟练吧?你平时干活,都怎么杀人?”凌今雨继续问。
“涉及血腥暴力,法律法规不让说。”男人摸到凌今雨的性子,回复极快。
“我……”凌今雨脑袋一热,哪想男人将她拉近了一些,险些撞到他怀里。
她的鼻尖就凑在他的胸膛之前,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像是血腥味,也像是冰冷逼人的金戈杀意。
“握住活人的手,只能勉强压制你身上的怨气,隔靴搔痒罢了。”他伸出另一只手,缓缓覆上她的脸,捏住她的下颌道:“点了人只是握手,你不想做点更舒服的事吗?”
这句话说的很轻。
他的嗓音这样清澈,在耳中格外酥麻勾人。
凌今雨感慨他终于拿出一分服务人员的态度,但摇了摇头,拒绝了。
“你害羞?”青年问。
“我害羞个鬼啊!”她虽然还是黄花大姑娘,但早就不把自己当人了,自然没有这种世俗想法。
“我不知道你到底哪门哪派哪一路的,修为高不高能力强不强,但我这毛病,特情局都没办法。别说是那些普通人了,就算是你,真和你做了,你说不定就死在这床上了。”凌今雨挪回自己的那一侧,轻声道:“陪睡一晚上叁千块,不值得你们拿命陪。我这小毛病,熬一熬就过去了。”
青年很轻地嗯了声。
下一秒,他从床边的衣服里拿出一张暗黑色的纸,幽幽火光在黑暗中燃起。
一张目标人是凌今雨的委托书被烧掉了。
凌今雨后背发凉。
这青年看似陪睡,实际上是来杀她的。
“陪睡不赚钱,杀人才赚钱。”青年说:“你没有采阳害命,我不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