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说对她好好的,想想堆积如山的公文,她又有点说不出口,只得不无心酸地改口道:“好重视的,你们胡说什么折腾我。”
悲伤的眼泪往肚里流。你们知道个屁,那位折腾的又岂止是我,就连冥王陛下不也是逃不过魔爪。
雅辛托斯对她还算是仁慈的了,还允许她每天晚上回家休息,想想还在行宫里的哈迪斯陛下还有死神他们吧,那才叫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水泽仙子们狐疑不已:“你这个语气,听起来可不像是真的啊。而且,之前你还气呼呼说,那个雅辛托斯奸诈狡猾,一下抢走了哈迪斯陛下的心,还水性杨花……”
“没有!!”明塔一个激灵,震声打断,“没有抢心,没有水性杨花!”
奸诈狡猾是有的,但这个不能说。
水泽仙子们被明塔的声音震得一惊:“真的假的?你看起来很不正常啊,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声……真不是受什么胁迫吗?不然你怎么会每天累成那个样子,还给雅辛托斯说好话?”
明塔咽下心酸的眼泪:“因为、因为他的人格魅力……”
其实是神格压迫,但这个也不能说。
水泽仙子们还存疑地嘀咕着,院落外传来冥界士兵的呼唤:“明塔?哭河之神科库托斯之女,大侍女明塔在吗?这里有一份你的委任令,经过冥后……呃,雅辛托斯大人和哈迪斯陛下的商议,决定任命你为督查官,负责核查一应有关冥界改建的事务。”
明塔身不由己地被姐妹们裹挟着出门,闻言一个没绷住,一滴眼泪潸然滑过脸颊。她还要掩饰:“这、这是感动的眼泪,感动。”
其实是痛苦的眼泪,但这个还是不能说。
然而之前还存疑的姐姐妹妹们却是彻底被动摇了,无比欣喜地拉住她:
“天啦!明塔,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冥界虽然有很多女神,但是女官却是一个没有,你、你以后就是冥界第一个女官啦!而且改建的事对冥界那么重要的……哇,我们真的错怪雅辛托斯大人了。”
“嗯嗯,看看明塔的眼泪,再想想以前她总是疲惫不堪的回家……唉,我们肤浅了,想必她一定是痛并快乐着的吧。”
明塔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响亮的哽咽:“还、还好吧……呜。”
那位被明塔的姐妹带回来见家人的游吟诗人也从屋里出来,眼神闪亮地从腰间抽出纸笔:“啊,多么宽容的瑰宝殿下!竟然能让情敌也为他倒戈……我要记下来,写到明天的表演里去!”
明塔:“……”
她突然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冷汗,意识到自己其实在不知晓的情况下,也曾惊险地死里逃生。
幸好她和雅辛大人不是真情敌!!
以后她一定会多多的祈祷,祝雅辛大人与阿卡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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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辛托斯发觉,八卦这个东西总是传得比想象还要快。
当他梳理好情绪,带阿卡回行宫,不到几天的时间,有关于他“用人格魅力折服了大侍女”的故事就已经在冥界流传,搞得他忍不住询问哈迪斯:“你不觉得这个风气很不好?在人间,像这样为自己塑造好名声的,总会被领袖忌惮,你就没点想法?”
哈迪斯面无表情:“有想法你现在会把神格还给我?”
……这个真的做不到,雅辛托斯道:“不会。”
“那就算了。”哈迪斯毫不拖泥带水地垂下头,继续埋首公务。
他还有空管这点小事,真是嫌公务不够多了。
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他反而越来越对游吟诗人的故事乐见其成,有几天工作压力特别大的时候,他甚至还主动在难得的休息时间问及了游吟诗人,听着游吟诗人改得面目全非的雅辛托斯的故事,颇有种听压迫者糗事排遣压力的快感。
雅辛托斯无语地看着哈迪斯,刚捣了阿卡一下,想让他也发表下意见,丘比特大呼小叫的声音就从书房外传来。
“天哪!天哪!”丘比特一路小跑刮进门,双目圆瞪,“你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我被赶出去遛狗,崽崽居然在地狱门和刻耳柏洛斯看对眼了!天哪!天哪!”
哈迪斯都不禁侧目:“他们也能——哦,崽……”冥王陛下默然了一下,还是蠕动嘴唇,将名字念完,“……崽是母狗。”
丘比特跺脚:“你们听懂没有?崽崽,好像喜欢上刻耳柏洛斯了!”
“这有什么好叫嚷的,”塔纳托斯被公务烦得焦头烂额,不耐地道,“一公一母,都是狗,看对眼不是很正常?”
“可是,崽崽才被我的金箭射中啊!”丘比特猛拍了一下塔纳托斯的桌子,“我的,爱神之箭!哈迪斯中箭也没那么快摆脱效果呢,崽崽就喜欢上别的狗了!”
雅辛托斯虚遮着耳朵:“这没什么吧,你的箭是爱神之箭,爱又不光是男女之情这一种。母爱、父爱……崽崽当时中箭,看着你的眼神也不是想睡你,只是把你当做最心爱的主人。”
“这……”丘比特张口结舌,“怎么可能呢?我用了这么多年的爱神金箭,从没有一次是这样的。哪怕我射的是路边的泥巴,被爱神金箭射中的人,也会疯狂地想要和烂泥共赴云雨……”
雅辛托斯觉得这完全都怪丘比特自己心思不正吧:“可能是你没想着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