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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阿芙洛狄忒一心一意,简直和让宙斯深情不悔一样不可能。
    赫菲斯托斯的哭嚎顿了一下,随后爆发出加倍量的嚎哭:“材料!材料!你还说,我多少次想去冥界挖点矿石,每次都叫睡神给我送出来。怎么你们冥界的东西就宝贝点是不是?你的二叉戟都是我自掏腰包提供的材料!我活这么大了,就一次都没用冥界的材料打过东西呜呜呜……”
    讲着讲着他又绕回去了:“没有材料,也没有爱我的妻子,呜呜,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哈迪斯:“……”
    他抬起头,本想示意雅辛托斯或者阿卡谁来帮忙拖走这个醉汉,结果一抬头,就看见阿芙洛狄忒也正醉醺醺折磨着雅辛托斯的袖子:“你……你为什么宁愿选赫菲斯托斯,也不选我?我承认,我是没你好看,但、但我可是美神呢!睡一觉都不行吗?睡完就分,绝不纠缠……嗝!”
    阿芙洛狄忒不小心冒出一声酒嗝,醉酒的迟钝反应,让她打完酒嗝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捂嘴,晃晃脑袋,从腰带里摸出一根让哈迪斯格外眼熟的东西:“我……我就不信,你一定是中了铅箭,才铁石心肠。这可是……丘比特的爱神金箭!你被它扎中了,肯定得爱上我……怎……怎么扎不进去?”
    无往不胜的爱神金箭被阿芙洛狄忒反复举起,扎在雅辛托斯的心口,不但无法深入,有几下扎得急了,甚至蹭出几点金色的火花。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笼罩在雅辛托斯身体之外,阻止着爱神金箭扎入似的。
    “你……”哈迪斯推开赫菲斯托斯的动作缓缓顿住。
    这难道也是雅辛托斯打造的某种神器的力量?
    哈迪斯突然觉得这个投入也不是那么亏了,等待完全在可承受范围内。
    雅辛托斯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爱神的铅箭同样对他不管用。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扎进去一个没扎进去,差别说实话不大。
    因此,他还有闲心观察阿卡的表情,瞅见对方紧盯着爱神金箭,身体紧绷,漆黑的瞳孔骤然扩散,黑色占据整个眼白,直到看到爱神金箭无法扎进他的胸膛,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阿卡放松的太早了,忘却了自己的眼睛还不大对。
    和雅辛托斯意味深长含着笑的目光对上后,他还回了一个疑问的表情,紧接着神情一绷,显然是想起了瞳孔的事,笼罩着眼白的黑色骤然收敛。
    “怎……么了。”阿卡总是冷淡的语气变得有些飘,透着一股心虚。
    雅辛托斯故意拖长语调:“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你知道,人在发呆的时候,眼睛总会下意识落在什么上面,比如漂亮的东西,或者喜欢的……”
    雅辛托斯说着说着,突然顿住。
    他说这话,本意是想逗弄一下阿卡,顺便撩个闲,但说着说着,他的脑海突然不受控制地回想许多画面。
    比如当初还住在偏僻院落时,阿卡静静站在长满荒草的岩石边。
    夜色下,阿卡漫无目的望着野草的眼眸抬起来,涣散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重新找回了焦距。
    比如当初在伊利斯城外,他和老厄尔正在道别,不经意间望向河对岸,看见骑在高马上的阿卡缓缓向他投来视线,原本虚焦的瞳孔逐渐清晰地倒映出一袭红影。
    “……”雅辛托斯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怀揣的正翻江倒海的恶趣味突然有某处塌了一块,满池的坏水就瞬间倾斜了个干干净净,转而泛起漾着柔柔碧波的湖水。
    所以他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带着温和的笑意道:“没什么,发了个呆而已。”
    阿卡的眼底迅速掠过一抹狐疑,刚刚他露馅得分明很明显,真没看到?
    ……算了,没看到是好事。
    阿卡找回了他的淡定:“哦。”
    “……”哈迪斯在旁边看得面无表情,着实不知道这俩是怎么在醉酒夫妇震天的争吵中继续谈情说爱的。
    他低头望了眼滚在地上厮打的赫菲斯托斯和阿芙洛狄忒,这俩人还在不知疲绝地大吵:
    “你总是背叛我们的婚姻!还当面偷人,整个奥林匹斯山谁都笑话我们的婚姻,你这是把我的脸面往地上踩!”
    “那怎么了!你以为这场婚姻是我愿意的?不是你用那把破椅子向赫拉求娶我,我就被宙斯指婚给你了,从头到尾有人问过我乐不乐意吗?”
    无休止的争吵突然寂静片刻,过了片刻,赫菲斯托斯小声说:“婚后我待你很好,你……”
    阿芙洛狄忒冷冷道:“那当然了,你娶了整个奥林匹斯山上最美的神明,你当然心满意足。我呢?”
    她被强迫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做妻子,鬼知道她躺在赫菲斯托斯身边醒来是什么心情。
    真要说谁对不起谁,他俩也是半斤对八两,互相伤害,互相折磨罢了。
    两个人各坐一隅,互相对视,愤怒褪去后,只剩下疲倦席卷而来,赫菲斯托斯一动不动地在地上坐了一会,抬起大手,本想遮下自己的脸,可遮了脸又遮不住残疾的腿,片刻后,只能垂下手臂:“我……我很抱歉。”
    阿芙洛狄忒淡淡道:“不需要,我清楚就是这么个世道。至少你比西风神、宙斯要强……”
    阿芙洛狄忒嗤笑了一声,不知道在嘲讽谁,亦或是这个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