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倒了一队,还有数不清的纸牌士兵追了过来,潘多拉只得继续狂奔,为了甩开纸牌人追兵,她索性凭感觉一头冲进了一片巨型蘑菇森林。薄而宽的卡牌要侧过身才能在蘑菇之间通行,但那样一来他们就看不到她跑到哪去了。而且时不时地,纸牌会不小心割伤菌菇,愤怒的孢子炮弹便会轰地砸向他们,将卡牌们打得东倒西歪。
潘多拉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这个绝妙的战术的。自然而然,就好像她很了解怎么对付这些吵吵嚷嚷的卡牌人似的。
渐渐地,“砍她的头”“就是她”的叫声就听不到了。
“喵洛斯!你还在吗!”潘多拉驻足喘息,只会笑的猫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又没影了。余光一瞥,她好像在蘑菇上看到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一个裹着蓝色长袍的金发男人正横卧在某个硕大的白斑红蘑菇伞盖上。如果不是他长得好看,远观之下,他那裹成一色躺在那的身姿简直就像一条毛毛虫。男人一边手肘撑着头,另一只手中拿着水烟枪,默默地抽着,好像对于蘑菇森林里惊险的追逐战一无所觉。
“您好,这位……先生?”
男人看了她一眼,好像这才发现她,颇为严肃地问:“潘多拉,你来这里干什么?”
“您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
“可我不知道您是谁……”
这话似乎令金发男人恼火,他不客气地答:“我是阿波罗,能看见未来的毛毛虫贤者。你还忘得真是彻底。说吧,你还记得哪些?”
原来……他有自己像毛毛虫的自觉啊。
潘多拉茫然地与这位蓝色贤者对视了片刻:“我叫潘多拉……原本来自别的地方。其他的……我不知道您觉得我还应该记得什么。我还想问您呢,贤者先生,喵洛斯先生说我不赶紧的话就要迟到了,您知道我应该赶到哪去吗?”
阿波罗好像更生气了:“我不能回答,必须由你自己想!”
贤者的规矩好多哦。
“是去那个叫疯帽子的人物那边吗?”不能回答,点头摇头总可以吧。
男人吸了一口水烟,吐出一个烟圈,好像是肯定的形状。在她开口之前,他没好气地说:“我只能再回答你一个问题。”
潘多拉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勇气:“一个不够,阿波罗先生,两个行不行?”
她讨价还价的架势不知道让阿波罗回想了什么,他的火气更大了,直接把水烟枪从中间掰断了:“那就两个问题!不能更多了!”
潘多拉没犹豫,问出眼下最要紧的两个问题:“疯帽子是谁?要见疯帽子我该怎么走?”
“只要想要见他,就能找到他的房子,那里现在肯定还在准备开茶会,至于疯帽子是谁?”阿波罗顿了顿,没什么笑意地笑了,“他是个试图谋杀时间未遂的疯子。”
第1卷 第58章 番外
眼看潘多拉一脸问号,显然又要提问,阿波罗直接翻了个身,坚决地表达出不会再做出任何回答的态度。她就耸了耸肩:“谢谢您,那么再见,毛毛虫先生。”
阿波罗立刻翻回来,愤怒地纠正:“是毛毛虫贤者!”
但潘多拉已经走远了。
蘑菇森林尽头就是一片湖泊。潘多拉左右看了看,没有船,对岸只是遥远的一根细线,水又看起来很深,总不能让她就这么游过去吧?虽然不知道疯帽子的茶会什么时候开始,那样肯定来不及。
潘多拉想找个原住民询问渡过这片水泽的方法,然而和之前不同,在这里她没有碰到任何奇奇怪怪的生物。某只可恶的猫依然不见踪迹。湖岸边上倒是有一张户外餐桌,旁边插着一块木标牌,上面简洁地写着:泪水湖。真是奇怪的名字。她不由捧起湖水尝了一口。真的是咸的,和眼泪一样。
换句话说,只要这湖水够咸,她就不会沉下去。
再看那桌子,上面只放置了一个托盘,盛着一个纸杯小蛋糕,顶部的裱花奶油上放着一块白巧克力标牌,非常可疑地用巧克力酱以花体写着“Eat me吃掉我”的字样。是直接尝试游到对岸呢,还是先吃一口这个蛋糕呢?
从落进兔子洞开始奇怪的事太多了,潘多拉不知不觉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世界毫无逻辑可言,不如说,这种无序的疯狂才是这个世界应有的秩序。所以既然这蛋糕写着请她吃掉它,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外表精致可爱的纸杯蛋糕味道奇妙,确切说,什么味道都没有。就连那块巧克力标牌都不是甜的。
然而,在潘多拉咽下第一口后,她忽然发现泪水湖变小了一点。不,是她变大了。她看了看手中咬了一口的小蛋糕,鬼使神差地又吃了一口。她立刻变得更大了,一脚就能将湖边的标牌踩扁。再一口,一口,直到把整个小蛋糕都吃掉。原本广阔的水面成了几步就能跨越的小水塘。潘多拉甚至能够清晰看到对岸的风景。她看到了一座带花园的小屋子,不知怎么,她确定那就是疯帽子所在。
这下总不会赶不上了吧。
潘多拉脱下鞋袜拿在手里,赤脚踏入泪水湖(塘),确定可以继续前进后,就大步地跨越湖面,朝着对岸走去。到了岸边,她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这样巨大的她即便到了疯帽子的房子附近,也根本进不去呀?
这么想着,她走出水塘,朝着红屋瓦的房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半步。咦?奇怪?距离并没有缩短?潘多拉怀着不小心把屋子入口花圃踩坏的勇气,又踏出了一大步。目的地的小房子好像也跟着往后退了一大步。潘多拉向后退,它倒是在原地不动了。潘多拉很快明白过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她无法靠近那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