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何人敢与我对弈一局?快上,只要再连胜三场,不夜城【棋圣】的称号,我可就拿定了!哈哈哈……”
“我来吧。”李玄音朗声走上前,到黑子方坐定,瘦削的身板和宽敞奢华的椅子有些格格不入,把手环在棋台上刷了一下,棋台显示出她的信息:小樱、0段。
秃头男不怀好意地嗤笑道:“不夜城竟无人敢战,让一个0段小姑娘上场,这一场,我押5000,你可押得起?你若押不起,输了,以后就坐在我的腿上下棋可好?哈哈哈哈!”
人群嘈杂起来。
“就依你所言。”李玄音淡然开口。
“呵,自不量力,让你执黑子先下,输了可别耍赖啊。”秃头男甩开怀里的女人,在棋台上输入5000押金。
第4章 机甲的重量
黑棋轻轻落在棋盘角落,白棋趁势围追堵截。
不知不觉棋局过半,秃头男毫不犹豫地落子,丝毫不掩饰自己汹涌的恶意。
“呵,不要浪费时间了,认输吧。”秃头男扬起下巴,捏着白棋心下断定这小姑娘棋路普通,此局他的棋面大好,已是必胜局。
李玄音不发一言,抬手又落一子。
“呵,不死心。”秃头男眯了眯眼欲下狠手,收割他布了半场的陷阱,这招他屡试不爽。
正欲落子,捏着白棋的手蓦地僵在半空。
围观的人群突然小声议论了起来。
只见一路被追杀的黑棋已悄然成双打之势,反而白棋此刻两边受困,秃头男这一子无论落在哪处,必有一处成死棋,而无论哪一处被收,他都已无力回天。
李玄音静静望过来,只用了一点点饵,鱼就上钩了,所谓的陷阱也不过是瓮中之鳖。
秃头男不敢置信,是自己太轻敌了!面色扭曲地扔了棋子:“巧合罢了,你不许走,跟我再来一局!”
李玄音看着进入自己账户的5000押金,反手就把5000押了出去,勾唇开口:“如你所愿,我押5000,你可押得起?”
……
窗外天色朦胧,圆月躲进低矮的云层,给地面铺上一层柔和的浅蓝色。
李玄音托着困顿的脑袋垂眸看了眼手环,快五点了,以前贪战和爷爷熬夜下棋反而精神百倍,今日甚是无趣。
棋桌对面的秃头男人冷汗直下,双手青筋暴起抓着耳边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眼球微凸的死死盯着棋局,粗重地喘息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桌边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一大片人,后排的人搬来凳子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秃头男目眦欲裂,他看过那么多棋谱一路钻研至今,好不容易升到八段,但是今日,他明里暗里的所有布局仿佛都被看透,甚至每一局都只能勉力撑到中盘便结束。
即使是他先行,无论采用何种开局,对方总能把他逼入死路。
这个人,他根本赢不了。
秃头男气急败坏叫骂道:“这不可能!你绝不可能是零段,是你们...你们串通好的,你们让高手伪装零段在初级场赚钱,叫你们棋场场主来,退钱!”
“你是叫我吗?”沙哑浑厚的声音在围观的人群后响起,人群哗然让路,只见一位鬓发微白的老者身着白袍,满目威严,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
“听说我们这里的新人不懂规矩,在初级场连赢客人,我便来看看。”
秃头男忿然作色,拍着桌案站起来:“对!是她不懂规矩!快让她退钱给我!”
“但是据我所知,在今晚你们的十局对弈里,她一没有犯规,二没有逼迫。而你身为八段棋手,本该在楼上的高级场,却试图钻空子在这里连胜刷分,因此,败给零段新人,也是你咎由自取,你可愿赌服输?”
老者戴着戒指的手杵着手杖,散发着厚重的压迫感。
“不...是你们故意的...我不相信!”秃头男哑然,还欲纠缠。老者抬手,几个穿白色制服的员工冲上来把他押了下去。
人群哗然对他指指点点,李玄音已经趁乱溜到了光梯边。
“姑娘留步。”老者看过来。
“不好意思啊给您添麻烦了,但是我有点急事得先走咯~”李玄音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礼貌地笑着,挥着手钻进光梯。
几个员工准备追上来,老者抬手制止,“不必。”
“观棋如观人,只是她的棋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转眼竟然已过数十年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去见他了。”
清晨,窗外传来阵阵鸟鸣声,陈语冰拨开眼罩,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从阳台走进来的李玄音,迷迷糊糊道:“音音,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已经七点半了,你再不起就要迟到了,今天可是要上你期待已久的机甲公开课。”李玄音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
“奥对对对。”陈语冰甩开被子快速爬下床,冲进阳台上的洗漱室。
李玄音靠在桌边擦着头发,听到洗漱室水声响了一下,下一秒满脸水的女孩冲出来,拉着李玄音就往外跑,留下毛巾轻飘飘落在桌子上。
两人踩着点跑到操场时,全年级新生已经整整齐齐排列在晨雾里,李玄音快速扫了眼,找到站在前排笑眯眯的程老师,绕到人群后方钻进游兵系。
程老师嘴角抽了抽,装作没看见。
白老师文质彬彬地站在观训台上的话筒前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