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不见,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比分开时,又高了一些。
身上也和亚连他们一样,换上了新团服——依旧是短款上衣和长裤长靴的搭配,但黑底红边的设计却格外衬他的身型和发色,只盖到手肘位置的衣袖下,是戴有深红色长款半指手套的、线条结实又漂亮的小臂,束住头发的发带改成了纯黑红纹,脖子上围着的围巾则从暖橘变为了深红。
他本人看上去也和之前有些不一样,虽然整体还没有完全褪去属于少年的青涩感,但身体却已经无限趋近于……成年男子的体型。
而箍着我的力道,也更加的……让人挣脱不开。
所有的情感恰在这一刻决堤。
几个月来都没能见面、压抑到了极致的思念、和对他啃完就跑的不确定和委屈就这样一股脑地涌了上来,我难以抑制地抬起空着的那只手,很小心很小心、很轻很轻地揪了下他的衣角,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很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从后面抱住他。
可是如果我真这样做了,会不会吓到他?而且不说他,总觉得当着外人的面这样,有点……嗯?等等,外人?
我猛地从思绪中拔|出来,这才想起我们面前还杵着那么大一个外人!
也瞬间就想起了拉比刚才说的话。
……不是!醒醒!这怎么看都不是他在欺负我吧!而、而且这个“不怀好意的小角落”,也……也是我选的啊……
“我就说你这双痣不怀好意,”拉比听上去更加不满了,“怎么面对我,就不敢说话了?”
还怎么说话啊,他还被我催眠着呢啊!
这下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从拉比身后悄悄地探出头来,挤咕眼睛给林克下暗示,让他先随便说点和正事无关的东西糊弄过去。
却不想拉比恰在此时转过了身:“塞西?你在……做什么?”
我:“……”
说时迟那时快,我瞬间抬起另一只没被抓着的手,一把捂住了眼睛。
“……怎么了塞西?”拉比果然完全被转移了注意力,紧张地俯下身来查看,“眼睛怎么了?”
“眼睛……”我苦大仇深地回答,“眼睛它抽筋了。”
“欸?可、可是怎么就抽筋了啊?会疼吗?现在有没有好些?”
“这个啊……它是好些了……还是没好些呢……”
我又没真的抽过,完全不知道怎么答好吗!
“——我和塞西莉亚,”好在林克在刚才的千钧一发之际,顺利地接收到了我的催眠,此刻就跟没看到这边发生的事似的,一板一眼地开口,“正在聊有关泡芙的事。”
啊,确实,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除了和亚连还有师父那种正事相关的,也就只有泡芙了……
可为什么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就这么的不对味儿呢?
然而还没等我琢磨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就感到拉比箍着我的那只手瞬间变得僵硬无比,整个人忽然就像木头一样,硬邦邦地杵在了原地。
他微微睁大眼,就像是没听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又像是想努力表现得若无其事,过了好几秒,才僵巴巴地笑了笑,看也没看林克,只望定我,声音放得很轻很轻,语气中也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就像是想从我这里确认什么,又害怕真的听到什么:“泡芙……?”
“对,泡芙……”
我就这样保持着一手被他拉着、一手捂着眼睛的姿势,在点头的前一秒,忽然福至心灵地想起了我们分开前的那个黄昏。
他当时身披暖橘色的晖光,就那样支着下巴地坐在桌子的对面,嘴巴开开合合。
他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然后……就不用再吃那个双痣做的啦?”
“没错,就是泡芙,”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聪明过,“我是来告诉林克,以后都不用再做泡芙的事。”
“欸……欸?”拉比错愕地眨了下眼,虽然有些懵逼,但脸上却一瞬间就恢复了血色,表情不受伤了,声音也不委屈了,“原来是在说这个吗?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不,没什么。”拉比掩饰性地移开目光,过了好几秒,才轻咳了两声,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嘛,真是的……也不用、也不用特意去说啦……”
“那可不行,毕竟这是很重要的事,”我只觉得自己好像朦朦胧胧地抓住了什么诀窍,一脸严肃地纠正,“既然我已经找到了更好吃的泡芙,不会再吃人家做的了,出于礼貌,肯定要和人家说一声啊——对吧,林克?”
……好吧,这人完全无法像亚连那样随机应变地配合我。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对?毕竟……是外人对吧?好像是应该礼貌一点欸?”
好在拉比也根本不在意他的表态,一边说,一边嘴角压都压不住似的往上翘,最后还忽然抬起另一只手,用手背挡住了嘴,不给我看。
不过看到他这样,我总算偷偷地松了口气。
但一旦不心虚了,思念的那股劲儿便也就跟着一涌而上。
我是真的想他。
尤其现在看到了正面,目光就跟黏在了他脸上一样,怎么看都看不够。
拉比也不知在想什么,放下了手后,也开始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