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比一边揽着我,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听:“这是赞美歌……?”
“是圣母的加护。”亚连回答。
他话音刚落,地面上便以我们几人为圆心,升起了一个半球形的防护罩。
“这就是库洛斯元帅的圣母加护吗?”李娜莉看上去也有些惊讶。
“嗯,”亚连点头,“简单来说,就是那种在敌人的脑中施加幻术从而起到防护作用的技能。”
“也就是说,缇奇现在已经看不到我们了?”拉比问,“那攻击呢?如果他进行大范围的无差别攻击,会打到我们吗?”
亚连摇摇头:“放心吧,师父的圣母加护在防御上是最强的。”
“哇——那不是超方便嘛,这个技能!”
“是啊,超方便,”亚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微抽,“这可是师父平时用的最多的技能呢。”
“因为好用吗?”李娜莉问。
亚连一脸的生无可恋:“在讨债人上门的时候,特别的好用呢。”
我完美补刀:“而且在用之前,还会特意地把你给踢出去呢。”
“……不,不要再让我想起那段地狱生活了,塞西。”
“对了,”李娜莉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库洛斯元帅好像是教团中唯一一个持有两枚圣洁的适格者吧?”
“两枚圣洁?”拉比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吃惊地重复。
“是的,”亚连点点头,望过去,刚好就见师父特别能装地撇开风衣的下摆,从别在腰上的枪匣中拔出了那把外观华丽的银制手|枪,“早在收养我之前,师父就已经拥有两枚圣洁了,一枚是寄生型的圣母之柩,另一枚就是他现在手中拿着的——装备型的断罪者。”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我们便发现眼前的战斗呈现出了一面倒的局势——那个据说以一敌二跟亚连还有拉比打了半天却还是连一根汗毛都没伤到的缇奇·米克,几乎被师父给完虐了。
“……这、这就是黑色教团的元帅吗,真的太厉害了。”乔治喃喃。
李娜莉显然也没想到差距竟会这么大,不自觉地附和了一声:“是啊,真的……太厉害了。”
“简直就是,压倒性地占上风啊。”揽着我肩膀的手微微收紧,我抬头望去,就看到拉比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下来。
“嘛,没什么,”发现我在看他,拉比立刻安抚似的牵了牵嘴角,“就是……稍微有点受打击啊,不管是元帅还是诺亚,实力的差距都太过悬殊了,我们……还是太弱了。”
一旁的亚连也视线低垂,一副沮丧的样子。
“不是……你们和我师父比什么啊,这有任何的可比性吗?”我有点不能理解,怪心疼地抚了抚拉比的胸口,“你们怎么不想想自己多大,他又多大,要是到了他那个岁数还不厉害点,那不是白活了?而且他都那么大的岁数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上升的空间了,但我们不一样啊,我们的时间多了去了,未来不是还有无限的可能吗?”
亚连:“……虽然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塞西你一直都在强调师父老呢。”
“不,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师父他比提艾多尔元帅年纪都大的,你不知道吗?”
“欸?是这样的吗?我不知道啊。”
“可能是因为平时比较注重打扮吧,毕竟年纪都这么大了,要是再不好好保养的话,可就泡不到女人了。”
“说的也是呢。”
“……我说你们两个,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拉比的声音听上去特别的无奈。
“嗯?”
我顺着拉比给我打眼色的方向望去,就见师父眼角的寒光噼里啪啦地一闪:“以为我听不到吗?两个死小鬼,等出去的,我们一起来算总账。”
我和亚连一秒闭嘴。
我甚至还掩耳盗铃似的往拉比的身侧躲了躲,试图借他的身体来挡挡师父盯过来的视线。
但就是这么一躲,让我无意中瞥到了乔治望向亚连的那个眼神。
我目光一顿,终于意识到了到底是哪里不对。
这人……竟然对亚连抱有敌意?
我直起身体,在拉比疑惑的注视下,趴到他的耳边,非常小声地用气音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吗——亚连和乔治之间。”
拉比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敏锐,顿了顿,也俯到我的耳边,简短地回了一句:“在缇奇·米克没变成这样之前,亚连想把他也救出方舟。”
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乔治不接受亚连去救一个诺亚。
但不接受归不接受,各自的立场和理念不同而已,可就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他就把亚连这一路上对自己的十多次救命之恩全都给清零了?
不但给清零了,这盯着亚连的眼神,分明就是把亚连给当成杀父仇人了啊?
——这人不能留着。
我近乎冷漠地想。
太危险了,对于亚连来说,“同伴”远比那些早已被划分清楚的敌人更加可怕。
正因为他从不会对自己人心存警惕,所以来自“同伴”的杀意才是最为致命的。
得想办法在出去之前杀了这个人。
等等,杀……?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我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