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是个例,”这下我有理了,“这都一天多没吃东西了,还走了这么远的路,咱也不能空腹地跟他们打啊。”
“塞西夫人说的没错,边吃边聊什么的不是很好嘛。”缇奇适时地插了个嘴。
亚连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刚要呛回去,却忽地一愣:“塞西……夫人?”
“别理他。”拉比听起来很不高兴。
“对,别理他。”我立马表明立场,坚定拉比说什么就是什么,顿了顿,又说,“而且他这明显就是不和你掰扯明白,就打算这么一直拖下去死活都不动手。那有这个时间我们凭什么什么都不做地陪着他们干耗,为了大局着想,抓紧时间补充体力,一会儿才有获胜的可能啊——亚连,你能昧着良心说我说的不对吗?”
亚连:“我怎么就昧着良心了——好吧,不能。”
于是事情就这样诡异地定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我直接把有没有吃饱喝足和能不能打赢挂上了钩,不说亚连和拉比这两个主力,就连从刚才开始情绪就有些不对的乔治和李娜莉,也都吃得非常认真。
我更是一块牛排接一块牛排地往嘴里送,神奇的是,拉比就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仗着个子高,胳膊长,我眼睛往哪儿一瞄,他便会立刻起身把那边的菜端过来放到我的面前。
而缇奇那边……
虽然明明是他自己一直在怂恿我们坐下来一起吃,但当我们真的风卷残云一般地开始扫荡桌上的食物时,缇奇的表情还是相当微妙的。
尤其在我提出食物不够、要求加餐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称得上一言难尽了。
但他到底还是调整了过来,甚至在恶魔女仆又端来了十几盘牛排之后,还从从容容地问了一句:“别光顾着吃啊,不来点酒吗?”
“不必了,”亚连眼皮都没抬,相当不留情面地拒绝,“我和李娜莉都还没成年,不能喝酒。”
“只是些红酒啦,不会醉的……好吧,那眼带少年、塞西夫人还有那边的那位普通人先生呢?真的不来点……”
“你到底想说什么,缇奇·米克?”亚连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抬眼望过去,“还是,我该称呼你为——“手气超差的流浪者先生”?”
“说话不要那么带刺嘛,”缇奇的声音听起来无奈又愉悦,“让诺亚输到只剩一条短裤的驱魔师,少年你可是第一人哦,不觉得这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吗?”
“不觉得,”回答他的,是亚连见惯不怪的冷漠,“和我玩牌输到只剩一条短裤的人太多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缇奇:“……”
缇奇:“嘴还真毒啊,该说不愧是库洛斯·玛利安的弟子吗,各有各的特质呢,塞西夫人就算了,少年你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所以你们聊天,能不特意地带上我吗。
然而还没等我抬头望过去,就被拉比先一步地拉回了注意力:“吃饱了吗?”
我酝酿了一下,竖起四根手指。
勉勉强强四分饱吧。
拉比点点头,把我面前的空盘子摞起来推到一边后,又从远处给我端来了几大盘肉。
我飞快地往嘴里塞着,塞的同时还不忘鼓着腮帮子地提醒他:“你也吃。”
不开玩笑,对于一会儿的战斗来说,体力真的是太重要了。
另一边,亚连已经完全不想再跟对方废话了,直接举起了自己的左手:“说了这么多,其实你想问的,是这个吧?”
缇奇正在切牛排的手一顿,片刻后,唇角的笑意加深了许多。
“事实上,我相当的惊讶呢,”他微微眯眼,“毕竟,不管怎么说,你的圣洁可是被我亲手破坏的呢。”
“没破坏成功吧?”亚连毫不客气地全方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利爪,“因为它还好好地在这里呢。”
“——那么,被迪兹吃掉了心脏却还能活着,也是因为你的那个左手了?”
我正埋头吃肉的动作一停。
反应更大的是李娜莉和拉比。
“亚连?”
“心脏被吃掉?从没听你说过啊亚连!你竟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吗?”
“这不是……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嘛,”亚连的目光心虚地游移了一下,干笑着解释,“还有,没有被吃掉啦,只是被开了个洞而已……”
“你还而已?”
“真的没关系,圣洁的一部分已经化为粒子,帮我把那个洞给补好了,所以现在真的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什么?”拉比脱口而出,“亚连你也……”
我望向他,就发现他及时地刹住了话闸,以拳抵唇,若有所思地坐了回去。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亚连也经历过“那个”的话,李娜莉的圣洁就将不再是“特例”了。
要是继续沿用之前的方法判定,那“心”到底会是他们两个中的谁呢?
总不可能……两个都是吧?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偌大的房间中,只剩下了我手中的刀叉不小心磕碰到盘子时发出的叮当声。
缇奇点起一根烟:“罗德,你差不多该离开少年的身边了。”
“欸——不要!”罗德立刻耍赖似的抱紧了亚连的脖子,“我超爱他的啊!”
“喂喂,放弃吧,驱魔师与诺亚之间的爱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