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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也就是说我的这个血也有可能不是圣洁的最佳形态。
    ……但血液还能变成什么样啊?
    我刚想说什么,目光却忽然定在了亚连露出来的那只……褪去了赤红、变得漆黑一片的手上。
    “黑色的手……”小女孩机械的喃喃声,瞬间如同冷风过耳,“我看到……黑色的手……穿过了你的胸膛……”
    ——黑色的手。
    “怎么了,塞西?”
    我倏地回过神。
    “啊……就是觉得,你这手看上去倒是比之前好看多了。”
    “这样吗?”亚连上一秒都还在温和地望着我,结果下一秒就冷不丁地放了个炸雷,“不过,塞西你看上去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呢——对于我还活着的这件事也好,对于圣洁恢复了的这件事也好。”
    ……嗯?
    等等,不好!大意了!
    我表面上镇定地和亚连对视了五六七八秒,接着就仿佛猝然回过神了一般,一下捧住脸,露出了那种惊喜交加的表情:“啊!亚连你竟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亚连:“……”
    亚连一言难尽地捂住眼睛:“你真是够了。”
    “不,咱俩之间什么情分,那可是从小一起长大啊!你最了解我了,肯定知道我这人一贫血就会反应迟钝,但迟钝并不代表不惊讶,只是这个惊讶会比以往稍微晚来个那么一点点而已,”我观察着亚连的神色,迟疑了一下,试探地改口,“一点点点点而已。”
    “正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你才更应该知道这招对我没用——亚洲支部的翁先生还记得吗?他那次从码头回来后,连续高烧了五天都没有退,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见到你之后,基本就能够确定了。”亚连近乎笃定地问,“塞西,你对翁先生……用了催眠,对吧。”
    “这要怎么说呢……”
    “坦白从宽。”
    “我错了,”我一秒改口,顿了顿,还不忘强调,“但就用了那么一次,就一次。”
    “我就知道,”亚连看上去倒也没有多生气,更多的是无奈,“当初是谁说再用就是小狗的?”
    这种事我倒还不至于抵赖:“……汪。”
    “不是让你汪啦,”亚连又好气又好笑,深吸一口气,尽可能严肃地跟我讲道理,“这次是因为我的缘故,也算迫不得已,但以后就不要再用了哦。”
    “好的,长官。”我答应得特别痛快。
    “……怎么办,感觉完全无法相信你啊。”
    “这样吧,如果我再用的话,就让师父来世变成一只深海的章鱼好了。”
    “这算什么惩罚嘛!”
    “那换我自己来也行。”
    “不是这个问题……主要是来世什么的,也太不靠谱了。”
    我一顿,不知为什么,忽然很想问他:“亚连,你不相信那些……所谓的前生今世吗?”
    “不相信。”亚连答得没有一丝的犹豫。
    “……那你来定吧,是压上师父的终生幸福,还是以他下半辈子都喝不到好酒为赌注,不管是什么,我保证绝无二话。”
    “我觉得倒不如改成——如果塞西再滥用一次催眠,就罚你这辈子都追不到拉比。你觉得怎么样?”
    “……太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亚连!”
    “很好很好,”亚连双手合十,露出一个极为和善的微笑,“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我:“……”
    我再也不要和这个魔鬼单独呆着了!
    等出去了再看,才发现这里真的是一处桥洞。整座桥像是被人用刀给切掉了一半,断面平整而干净,以它为界,我们所在的地方和千年伯爵制造出的那片虚无天地,俨然被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我环视一周,目光先后掠过被人围着说话的阿妮塔小姐、正抱着小木盒坐在远处的克劳利、以及不知在谈论着什么的神田和马里,终于在桥身断面的那边找到了拉比。
    他背对着人群,脱了上衣,此刻正借由从桥上倾泻下来的水流冲洗着自己的头发。
    该怎么说呢,平时他穿着衣服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却没想到这一脱下来,比起少年,倒更接近于成年男子的体型。尤其弯腰的时候,从光|裸的背脊一路到系着皮带的腰际,一丝赘余都没有,水珠沿着微微收紧却并不贲|张的肌肉滚落,更衬得那线条结实又漂亮。
    我暗搓搓地在他背后观察了一会儿,直觉自己这时候应该来个脸红心跳什么的,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贫血的那股劲还没彻底地缓过来,总之直到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穿上团服、开始洗手帕,我也依然还是……该死的面色如常。
    好吧,也不算,起码挂着一脸被他甩到的水珠啊。
    “塞西……?”拉比一边拧着手帕,一边转过头,发现我杵在身后,还被吓了一跳,“你醒啦……咦?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脸都是水啊?”
    ……你猜?
    然而还没等我把这句玩笑话说出口,拉比就已然抬手,下意识地用那张已经被拧干了的手帕帮我擦了擦脸。
    我:“……”
    我目光一低,忽然落到了他拿着的那条粉蓝粉蓝的手帕上。
    我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指了指:“这……是我之前借给你的那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