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
拉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一秒把脸埋回枕头,胡乱地蹭了几下。
然后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爬起来,随便拢了拢头发,又披上件外套,这才打着哈欠下了床。
“不会是被我吵醒的吧?”拉比问。
我撩开帘子,摇摇头,看到他折起报纸放到一边,疑惑地问:“你不看了吗?”
“今天的已经看完啦。”
“……那要是现在没别的事做,”我想到了什么,拖了把椅子到他的面前坐下,压低声音,跃跃欲试地提议,“不如我们……试试那个吧?”
“那个?”拉比一脸迷惑。
“嗯,就是……”我说到一半,忽然觉得口干,便拿过桌上的水杯想先润润嗓子,却不想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本就随意搭着的外衣一下就从肩上滑了下去,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白色寝衣。
我一手拿着水杯,一手去拽,拽了一下没拽上来,又拽了一下还是没拽上来,索性就不管了,任由它堆在了身后。
却没想到拉比看到我这番动作后,表情瞬间由茫然转为惊愕,接着陡然涨红了脸,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你、你想什么呢,别这样啊塞西,这怎么能试呢!再说我对你也没有,不对,我是说我们也不是那种……总之快冷静一下啦!”
怎么这种事还必须冷静一下才能说吗?
难道是觉得我刚起来,神智还不够清醒?
我也有点懵,但看他实在激动,想了想,还是巨乖地跟着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又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大口水。
“怎么样?”拉比小心地问,“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我:“冷静下来啦,不过冷静下来再想,我也还是觉得有必要试一试——啊,差点忘了这个,你等我一下。”
我把水杯放回桌上,汲拉着拖鞋哒哒哒地去了门口,探头出去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咔吧一下把门给锁了。
拉比看上去都快坐不稳了:“塞、塞西?你这是要……”
我比了个“嘘”的手势,又哒哒哒地去了窗户那边,确定没人挂在外墙上偷窥后,小心地把窗子关严,顿了顿,顺手把窗帘也给拉了上。
在厚重的窗帘被拉合的一刻,房中瞬间就暗了下来。
拉比的声音都走调了:“噫——干、干嘛啦!别这样啊……”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我经验老到地打断他,“万一有人偷窥呢?不是经常有那种坏人通过窗缝门缝往里看还一看一个准的剧情吗?安全起见,我们接下来做的事,还是背着人为好。”
拉比就仿佛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看我的眼神都堪称惊悚了:“……”
“所以,”我示意他,“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拿、拿出来?”
“对呀,那个小锤子。”
“啊——不管了!我说塞西,你这样是不行的!不能仗着我现在……嗯?你说小锤子?”
拉比懵逼地眨了眨眼,又张了张嘴,接着猛地被自己呛到,这次呛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直接就咳了个死去活来。
“你这是……你没事吧?”
他这一路上怎么老是呛到啊。
“没、没事,”拉比缓了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从裤袋里摸出自己那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圣洁,顿了顿,心有余悸似的望向我,“所以就是试试看能不能发动圣洁对吧?可是……这怎么还带锁门拉窗帘的啊,吓死人了好不好!”
“吓人?”我不明所以地重复。
“不,我什么都没说!”
拉比就像是被什么追赶着似的,丝毫不给我发问的时间,立刻就发动了圣洁:“大锤小锤,满——满——满——”
他话音刚落,我们便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等着圣洁的反应。
一时间,昏暗的房间中,静得落针可闻。
然而十秒过去了,它没变化。
三十秒过去了,它没变化。
一分钟过去了,它还是没变化。
“会不会是有延迟?”我小声地提出一种可能。
“应该不会……吧?”
“那是不是你声音太小了,圣洁没接收到?要不你提高点音量试试?”
“其实根本不用出声都可以的啊……”
不过拉比还是照我说的试了一下。
不出所料,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啊——果然还是不行,”拉比叹了口气,重新把锤子揣了回去,“虽然同步率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对圣洁的操控能力显然已经降到了符合生理年龄的水平,这样看来,只能先等身体恢复了。”
话是这么说,他却并没有因此低迷下来。
甚至吃晚饭的时候,看到满满一大桌吃的,还生龙活虎地表达了惊讶。
“等、等等,塞西,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和亚连还有小克一样是寄生型的圣洁,但你之前明明……你之前也没有这——么大的饭量啊?”
为了表明这个量是真的很大,他还特意拖了个长声。
真是的,难道要我告诉你——其实我以前一直都是装的,就为了在你面前保持那个可能并不存在的淑女形象,结果过了一段时间后,突然馋到不行,不对,是幡然醒悟形象什么都是虚的,还是填饱肚子比较实在——吗?
“你要知道,饥饿感这个东西,”我挥着叉子,煞有其事地给他科普,“是非常不可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