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东心中一沉。
原来,有问题的,是她自己!
此刻的她,是不能被看到、被听到、被感知的!
……怎么会这样?
她变成灵魂了吗?还是说,这里就是新的副本?
怎么系统毫无提示?
美东试着去摸其他东西,竟然全部轻轻松松的穿了过去。
她看到儿童房有个穿衣镜,于是走过去,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镜子里却空无一物。
美东一阵头晕目眩,只觉天旋地转。
难道自己下车后,无意中激活了盲盒,开出一张【隐身卡】,立刻绑定、生效?
想到自从走进这个小区的种种诡异,她呆不下去了,只想快速离开。
——是不是等她走出这个结界,就可以回到正常世界了?
忽然间,她无比怀念起有那些吵吵嚷嚷弹幕的“正常世界”。
房间中央,两个小孩对她的存在毫无察觉,还沉浸在游戏中。
似乎是个闯关性质的桌游,小男孩明显对这游戏更加熟悉,不知道玩了多少次,小女孩则像是刚玩的新手。
美东听见小男孩冷静的宣布,“骰子投到3,你踩到机关了——这时,从秘密的地下通道里,跳出来一只狮子,张牙舞爪,朝你大吼一声。”
小女孩又惊又怕的叫了一声,“呀,为什么会有狮子?我还以为,这一格很安全、什么都没有呢!”
小男孩有点故作淡定,但又忍不住有些骄傲,“这个游戏就是这样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暗道和机关,会突然冒出来很多惊喜,好玩吧?”
小女孩虽然害怕加懊恼,但也没放弃,努力开动脑筋,“那我怎么办?我好像有张卡片——【长矛】?上面说可以让猛兽掉三点血、把它杀死?但狮子那么威风那么好看,我不想它死呜呜呜……”
小男孩帮她出主意,“你还有一张【诱饵】卡,可以用这张卡把狮子引开……”
美东心想,这游戏可真健康,真有益儿童身心呢。
——机关。暗道。
——惊喜。卡片。
她摇摇头,努力想要挥开一些突如其来的念头。
接下来轮到小男孩。
他投出一个“5”,移动他的那枚棋走到对应的格子。
小女孩刚从狮子口下逃生,来不及松口气,就紧张的关注着,“怎么样怎么样?你安全吗?”
小男孩翻开一张提示,“我也踩到了机关,忽然钻出来一条蛇。”
他的淡定和小女孩的惊慌相映成趣。
小女孩紧张的问,“它长什么样子?是吐着一条红红的长舌头吗?”
“是红色的信子,还带着分叉;而且不是一条,是三条,”小男孩冷静的说出关于猛兽的描述,“它是一只三头蛇,每个蛇*头上,都吐着一条长长的、分叉的、红红的信子。”
小女孩吓了一跳,“那它会咬你吗?你还有【诱饵】吗?能不能把它引开?”
小男孩摇头,诚实的说,“我的【诱饵】用完了。”
“那我的借你,”小女孩在自己的卡片盒里翻找,“咦,我好像也用完了?怎么办?”
“没关系,”只见小男孩不慌不忙,从自己的卡组里挑出一张,“我还有【三叉戟】没用,刚好对准它的三个头,用力的扎下去——”
看了看小女孩的表情,他又补充道,“这种蛇是坏的,它有毒会咬人;把它刺死,就没人会被咬了。”
小女孩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美东忽然感觉,自己在这间儿童室呆了太久。
她跌跌撞撞的走出去。
正要下楼,忽然又在走廊上听到另外的声音,这次是大人。
声音是从尽头的房间传出来的,门虚掩着。
美东小心走过去看。
这里应该是书房,豪华的书柜中,堆满了商业相关的精装大部头。
书桌旁有两个人,一坐一站,正好就是全家福里两位中青年。
——一个是倪墨爸爸?另一个,是他哥哥?
原来大人在家啊。
所以不怕门开着,小孩在另一个房间玩吗?
那倪墨呢,他去哪儿了?
美东本来还有点不安,但想到自己既然是隐身,来都来了,不如好好利用这个优势。
——反正她没有坏心,只想知道倪墨下落而已。
该不会他也被困在这副本的某个角落,或者也成了她看不见的隐形人?
美东于是大着胆子偷窥。
只见那个年轻一点的青年开口道,“大哥,小墨既然有这方面的天赋,可以好好培养他,何必这么焦虑?”
中年人眉头紧皱,“游戏什么的,小孩子玩玩也就罢了,我担心他成年了还执迷不悟、玩物丧志——将来怎么接手家里的生意?”
哦,中年人果然就是倪墨的爸爸。
另外那个青年,却不是他哥,而是他叔。
罗总没有骗她,两兄弟的确在为儿子/侄儿的未来发愁。
倪墨叔叔笑笑,带着旁观者的清醒,“你也是想多了,他哪叫玩物丧志?既没影响学习,反而屡屡获奖,前几天又捧回来一座奖杯——他理科那么好,说不定也是因为从小玩游戏,头脑得到了足够锻炼,别人羡慕都来不及。”
倪父叹息一声,“聪明归聪明,总不能把玩游戏当一辈子的事业吧?照我看,他要有那闲心和脑子,不如早点申请国外商学院,我们也好早做准备——但我提了几次,他丝毫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