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杯子里分享最后一口酒,也成了他们的习惯。
太宰治脱下大衣,随意地躺在野餐垫上,双手垫在脑后,翘起的二郎腿去碰身边人的膝盖。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穿那件最喜欢的精神污染呢。”
他说的精神污染就是一件满是海绵宝宝的衣服,密密麻麻的黄海绵瞪着眼睛,画风有些黑暗,密集恐惧症的人都不敢看她。
走上街回头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果不是脸好看,没准走在小巷子里就要被人套麻袋。
他侧头看着宇智波晚空,她难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件规矩点的衣服。
纯白色的衬衣下搭配着一条格裙,衣领下系着个可爱的蝴蝶结,过膝的黑袜包裹着双腿。
太宰治没忍住手痒,揪了一下。
袜子弹到腿上,宇智波晚空瞪他。
他就看着宇智波晚空笑,摩挲着她的膝盖。
他掌心的温度很高,隔着一层薄薄的袜子传到腿上,手指轻轻的勾勒着她膝盖的形状,像羽毛划过一样,痒痒的。
宇智波晚空按住他的手,朝后一倒,也像他一样躺在野餐垫上。
“要开始了。”她说。
手环上的时间跳到11:55就开始震动起来,与此同时,天边忽然发出响声。
“碰——”的一声,太宰治下意识支起腰来,他以为这是枪响。
宇智波晚空笑了起来。
天空忽然亮了起来,是粉色的,那一瞬照亮了她的面庞。
太宰治仰头看,空中绽放出一朵粉色樱花的烟花。
他错过了第一眼,只能看到星星点点从天空坠下。
天空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太宰治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抿了抿嘴角。忽然,他的手碰到一个冰冰的东西。
低头一看,他的手指被宇智波晚空轻轻捏了捏。
“继续看,时间还没到呢。”说着,宇智波晚空翻腕,手环亮了起来。
11:56
这次又是几声响,天边梨花绽放。
紧接着,是报春花、木棉花、白玉兰……接下来的五分钟,烟花绽放,繁华盛景。
这是她送太宰治的生日礼物。
就在最后一刻,所有花朵齐齐绽放,天空亮如白昼。
11:59
她送他百花绽放。
宇智波晚空满意地看着那双鸢色的眼睛中亮光,翘了翘嘴角。
“这些烟花都是我做的。”
她的话中暗藏一丝骄傲。
“……空酱做了多久啊?”
宇智波晚空蛮不在乎的玩着头发,随意道:“也就一个多月吧。”
木叶建村的时候,宇智波家也有人想退休当生意人。
有几个族人在族地里找了块地方卖烧饼,也有人开始做烟花。
烟花铺子人手不够,她被拉了壮丁,后面每一次盛大节日的烟火,甚至新大名继任的烟火,也是他们做的。
他们不仅仅是战争的工具,他们也在生活。
“不过太宰竟然会被烟花吓到。”宇智波晚空朝他挤眉弄眼,调笑道。
太宰治没说话,伸出手就去挠她痒痒。
宇智波晚空起身就跑。
海岸边,浪潮拍打沙滩的声音与年轻男女的笑声。
除了烟花,宇智波晚空还送给他一个玻璃罐子,里面装满纸折的星星。
宇智波晚空说:“都是客人送你的。”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其中一颗星星。
纸条上写着:“老板的男朋友生日快乐!祝长长久久!【笑脸】”
她给太宰治看了一眼,又把纸条复原成小星星,轻轻一捏,纸星星鼓了起来,有些圆润。
玻璃罐子被塞进手里,冰冰的,太宰治听到宇智波晚空说:“今天晚上没有星星,就用这个替代吧。”
这是来自人间的星星。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被宇智波晚空集成一颗又一颗的小星星,交到他的手中。
太宰治在那一瞬间想了许多,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纵即逝,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又好像留下了什么东西。
·
“太宰先生最近有点奇怪。”
这是港口黑手党的众人最近总在说的一句话。
路过的中原中也“切”了一声,撇了撇嘴,手里拿着文件,走进电梯。
电梯里的工作人员知晓他是要去太宰先生的办公室,早早帮忙按好了楼层。
“给,红叶大姐让我送来的。”
中原中也门也没敲,直接开门进去了,文件隔着老远丢了过去。
太宰治抬起手,两个巴掌啪的一声在半空中夹住了文件,避免他桌子上的杯子遭难。
中原中也说:“前两天还和道义打得要死要活,今天就要合作。”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表情有些不自在。
道义会社同样是横滨的一个老牌商会组织,比起港黑这样上下关系森严的组织,他们更像是家庭作坊,社长不叫老板,叫大哥。
其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手里有军火的路子。
太宰治咧嘴笑道:“只是为了把那位先生换回去而已。”
他晃了晃手里的文件,那位干部的审讯他也参与了一点。
那位被他们搞来的干部在道义会社里排行老六,是他们大哥的六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