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小摊位上饭菜在腾腾冒着泛白的热气,那是一笼小笼包,偌大的餐馆里零星的只坐了几个人,小笼包被掀开后白茫茫的雾气熏得人眼睛热气腾腾的,美食街这条路今天格外的热闹,可能因为学生高考的原因,每家餐馆恨不得把自己最美味的小吃摆出来。
现在时间已经即将下午了,江舟梧牵着江书渔的手带她去吃了自助餐,本来一开始江舟梧想带她吃好一点补充营养,江书渔告诉她她想吃自助餐,说是自助餐厅里环境比较安静,江书渔望着桌子上一大桌的新鲜饭菜,却没有多少想吃的欲望,她随便吃了几口,只去吃碗里的酸奶水果捞,一个嘴里填了好多酸奶和水果,腮帮子都装得鼓鼓的。
乳白色酸奶顺着她红润的嘴唇流了下来,她正想要伸出舌头舔,被江舟梧手指给擦了下去,她呆呆地与他撞上视线,发现他正在用纸巾擦手指,表情很疑惑的望着她,随即,弯起眼睛,笑道:“姐,怎么了?别停,继续吃啊!”
江书渔瞬间感觉脸颊燥热,连忙转移视线去扒拉碗里的水果,刚才她看到他手指的那抹乳白色,又想到了那次让她难堪的夜晚,她怎么总是摆脱不掉那个场面啊!让她死了算了。
她听到江舟梧淡漠的声音响起:“不要想,接受不了就不要想。”
她刚想说她才没有多想,看到坐她对面的江舟梧伸出手指摸她的眉眼,表情认真,漂亮的眼睛凝视着她的眉毛与眼皮,从这个角度她看到了他上翘的眼尾与他薄薄的眼皮,她听到他淡淡的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对女人有欲望很正常,你一直告诉我说要和我和解,不如先让自己的心跟杂乱的思绪和解。”
江舟梧的手指下滑去抚摸她因水果吃太多而泛红的嘴唇,轻轻蹭了蹭,眼神迷蒙,缓缓说道:“我并没有那么可怕。”
江书渔感觉到自己耳朵很烫,她离他摸着她嘴唇的手指一段距离,逃避似的逃开他深邃赤裸的目光,哽咽着说:“可是不想是不可能的,我会觉得是我毁了你洁白的人生,我的弟弟,他是让我骄傲的存在,我却对你做了那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你本该,和自己女朋友做这种事的,我却毁了你作为弟弟的身份,不是吗?小梧,不管你如何对我热烈,我始终是有罪恶感的。
江舟梧无奈的轻叹一口气,站起身,俯下身去亲吻她,他吻的很重,舌头重重地闯进了她的嘴唇里,她的舌尖躲避不急,被他缠住凶猛的纠缠,他凶猛的咬着她的嘴唇与舌尖,狠狠地撩拨她嘴唇里的空间,他喝了酒,舌尖上沾上了微甜的红酒味道,让她的嘴唇里充满了他口腔里的味道。Гǒυsёωυ.čč(rousewu.cc)
江书渔被亲的大脑一片空白,差点被窒息的喘不过来气,她抓住江舟梧的肩膀去推他,看到与他分开的嘴唇生出了一条细细地银丝,她吓得赶紧拿起纸巾去擦嘴唇,被他用嘴唇去亲她的手指,江舟梧抓住她的手腕色情地去亲吻她手指的肌肤,望着她的眼睛极尽漠然,说:“我现在还让你骄傲吗?”
江舟梧松开亲吻她的手,坐了下来,抓住江书渔的手贴在他脸颊边,闭着眼睛,又睁开眼睛,缓缓说道:“我只是爱你,如果你不想和我做超乎姐弟之间的事情,我可以不做,你别给自己压力这么大,就当那是一场意外,我求求你,姐姐。”
江书渔没让他看到她通红的眼眶,她可怜的弟弟,为什么面对她的时候,总是这么卑微呢?
他本该万丈光芒,却偏偏宁愿让自己陷入禁忌江河。
她该拿什么拯救他呢?
江书渔捏捏他的脸颊,慵懒的去与他拉近距离,细细地去用眼神描绘这双让她留恋的眉眼,微笑着说:“你不用那么卑微,弟弟,咱们两个是相依为命的羁绊关系,是平等的,你上了大学,咱们两个的关系,或许就可以近一步了。”
她欺骗了他,他上了大学,她马上就要走了。
如果欺骗能让他在她面前不用那么卑微的话,她宁愿欺骗他。
她离开重庆以后,不知道只剩一个人的江舟梧会不会恨她不告而别,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十八岁的他,可以好好照顾自己吧?
江书渔眼睁睁看着江舟梧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盯着她,他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真的?”
江书渔逃避他直白的目光,艰难的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字,“嗯。”
江舟梧朝她笑了,笑的眉眼都生动了起来,他闭着眼睛去感受她手指间的温度,淡淡开口:“我相信你。”
他们这顿饭吃的很慢,江舟梧牵着她的手走出餐厅的时候,餐厅里坐着的高考学生脸红的往他们这边看,江书渔听到了那些学生议论他们两个接吻的话语,说江舟梧的下颌骨好性感。
“妈耶!那个男孩子好会亲,舌吻耶!她女朋友都招架不住!”
“靠!确实,比偶像剧里都要浪漫,呜呜呜,我酸了,我怎么就没有这种男朋友!”
“我也是啊!母胎单身十八年了,咱们抱头痛哭吧!姐妹!”
江书渔知道江舟梧喜欢和她一起坐地铁,因此她抱着他的双臂去站电动扶梯上,以前她不敢做电梯,觉得电梯太可怕了,后来慢慢地和江舟梧在一起久了,就敢去坐地铁了。
地铁上人流很多,还有空余的座位江舟梧却选择站立,江舟梧把江书渔护在自己胸前,他站在她身后,下巴放在她头顶戴着耳机闭着眼睛休息,因为长得俊秀好看,闭着眼睛的睫毛低垂,侧脸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好多年轻女生偷偷偷拍他。
地铁门开门关门吹起了他额前凌乱的黑发,露出英挺的眉目,后又轻轻垂下来,稍微盖住了眉毛,江书渔这个姿势有点难受,她只好转换身体位置,搂住他的腰,小小的享受了一下男生怀里的温暖,那一刻她想的是,如果江舟梧不是她弟弟就好了。
她莫名其妙的感觉到脸颊有点燥热,就打算转回身体,却被他搂住脖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不要动。”
江书渔知道江舟梧睁开了眼睛,从她转换位置搂住他腰的那一刻他就睁开了眼睛,她猜他此时一定是欣喜的,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漂亮的眼睛绝对是在盯着她发红的耳垂去看,她听到他低低的说了一个字:“你……”
地铁却到站了,她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江舟梧一路上牵着她的手回了家,表情淡漠,江书渔不知道他想和她说什么,她也不敢去想。
江北给他们两个打了电话说他要结婚了,问他们要不要参加他的婚礼,江北告诉他们这次婚礼举办的很简单,女方和他年纪差不多,也是一位老师,性格很温柔,两个人一拍即合,只不过女方离过婚,有一个儿子,才四五岁大。
江北告诉他们重庆的那个家他大概是不会再回去了,以后可以让他们两个去生活,或许闲置,她知道江北的意思,这个房子他卖了都不会让他们两个住一起。
江书渔心里一片苍凉,原来她的爸爸,早已经有了想要结婚的人选,怪不得池妍去世他都没有流一滴眼泪,她的妈妈如果还活着会不会后悔嫁给江北呢?
江舟梧自然是和江北吵了一架,差点摔手机,江北在电话里劈头盖脸的骂他畜生,骂他不要脸,让他不要再缠着自己的亲生姐姐,去好好的谈一场正常恋爱,如果他好好跟别的女孩儿谈恋爱,他还会认他这个儿子,否则就断绝关系。
江舟梧冷笑,回复他:“你早就想和我断绝关系了吧?我是不是畜生和你这个处处发情的人渣有什么关系呢?”
江北自然是气的脸色铁青,凶狠的骂他:“你这个没脸没皮的杂种!你最好离开你姐姐,别像一个脸都不要的流浪狗去让姐姐施舍给你可怜的爱,你不配!你只配死外面!听懂我说的话没有?还认我是你爹,就赶紧给我带来个女朋友回来,否则赶紧给我去死!狗东西,呸!”
江舟梧拿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他头有点晕,茫然无措的摇了摇头,扶住身旁的白色栏杆才能站稳身体,气喘吁吁的说:“那咱们还是断绝关系比较好。”
嘟一声电话就被他给扔在了地上挂断,摇摇晃晃的走向沙发,差点摔倒,他的焦虑症,似乎越来越严重了,还有轻微的抑郁倾向,可他不能让江书渔知道。
他胃里难受的让他冒冷汗,费劲的坐在沙发上,大喘气,如果,连他都觉得生活没希望了,那么,江书渔该怎么办呢?
江书渔从房间里换睡衣走出来看到的便是江舟梧坐在沙发上疲惫的在揉太阳穴,她心里狠狠一跳,走到他面前蹲下,眼眶泛红,嘴唇颤抖:“小梧,你很难受吗?”
江舟梧睁开眼睛,摇摇头,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让她与面对面,笑着说:“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们要不要趁放假的时间,回一趟北方老家呢?我实在是挺想念他们的,爸爸的婚礼,我们就不要去了,不然只会觉得多余。”
江书渔说好,虽然江舟梧伪装的很好,他每次和她在一起,都是温暖的笑眯眯样子,还有点成熟,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捧住江舟梧的脸,轻轻亲了亲他的嘴唇,红着眼眶说:“你不开心,那我们就不要去了,爸爸是不是又骂你了?”
江舟梧弯起了眉眼,说:“爸爸骂我是条狗,说我一直在向你求施舍。”
他突然眼角泛红,颤抖着声音说:“姐姐,我真的是这样吗?我真的这样可怜吗?”
“我只是喜欢你,为什么,我喜欢人的权利就一定要往我不喜欢的路上去走,我感到很反胃。”
江书渔去擦他额头上的细汗,抱住他的脖颈,哭着说:“没有,才没有,小梧才不可怜,小梧是让我很骄傲的一个人,我最爱小梧了!我不允许别人欺负小梧,不允许他们欺负我弟弟,爸爸也不行。”
江舟梧搂紧江书渔的腰,喘着气说:“那我们明天就回北方,我不想在这里待。”
他听到江书渔重重点头,说好。
这天晚上,江舟梧又靠着江书渔肩膀睡着了,大概这样他才能有个不恐惧不惊慌的深夜,他静静地将头倚靠在江书渔的肩膀上,睡得很安静,呼吸很浅,就像是他这个人不存在一样,江书渔抱着自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江舟梧的头就在她旁边轻轻靠着,她一侧脸就能看到他闭着眼睛的薄薄眼皮,和细细上翘的眼尾。
江书渔将江舟梧放好解开他白色衬衫的纽扣,去用湿毛巾给他擦汗,他额头处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液顺着下巴流到了脖颈,她没有太用力,怕惊扰他的睡眠,毛巾擦着他脖颈和胸口处的汗,直到再也没有汗液她才又坐到沙发处,让他倚靠着她睡觉。
江书渔用自己冰凉的额头去贴他的额头,想看他有没有发烧,感觉到他体温正常,她才放下心来,呼了一口气。
她突然,不舍得离开重庆了。
如果她离开了江舟梧,她很害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可是如果她不离开,江北也不会让他们两个相依为命的。
江书渔总觉得她弟弟比其他这个身高的男生体重要轻一些,他有一米八五,脱了衣服露出上半身之后,却没有其他经常锻炼身体的男人身体强壮,反而有一点点的瘦,虽然肌肉线条漂亮的让作为女生的她羡慕嫉妒,她还是打心眼想让江舟梧再胖那么一点。
回到北方之后,她一定要好好的补偿他,那里没有让他讨厌的江北,只有爷爷奶奶和她,多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