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很显然,两人间可以说毫无爱意可言,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孩子。
相比于女人,亚瑟更喜欢他的军队和政治,他虽然对那些明争暗斗并不是很感兴趣,但不代表他对权力没有欲望。
他的冠冕诞生于战场的血腥与炮火之中,踩过无数人的尸体,以对手的求饶和沮丧为基石,方才铸就了他手中那柄象征至高军权的指挥剑,并且尚未满足于此。
他懒于弄权,并非是不擅长弄权。
安娜作为他的生母,即使过去因为蒙昧和见识短浅而予以轻视。
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儿子是最完美的利己主义者,隐藏极深,且无人能揭穿他的真面目。
有时连她也分不清,亚瑟这张优雅温柔的脸孔,究竟出于真心,抑或仅仅是一张伪装的面具。
就和她过去误解的女儿那样,她从前认为艾薇不过是渴求那熠熠生辉的金币,毕竟没有人不爱钱。
然而没料到,女儿玩的比她想象的更大。
她居然想要金子和宝石铸成的权杖,甚至为此扔弃了爱情,即使动心,也从未放任情感埋没理智。
“母亲,您说,我是亲自上战场为兄长助阵,还是派去我最得力的雇佣军前往增援呢?”
艾薇的提问打断了老妇人的思索,她怔了两秒,脑海里重复了一遍女儿的问题,旋即露出惊恐的神色:“我亲爱的艾薇,你可千万别跑去战场,战争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只需要静等结果。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你哥哥最宠爱的妹妹,他也一定不会同意你那么做的。”
“但我一向睚眦必报。”艾薇打开雇佣军的名单,勾画的笔迹如刀锋般尖锐,像一把淬炼成钢的剑刃,欲直直刺入敌人的心口与动脉。
“我要亲手把拿破仑的人头割下来,做我哥哥元帅杖上的明珠。”
“艾薇!”安娜顿时又惊又急,伸手扯住她的腰带,制止她离开的脚步,“难道你想让亚瑟为你分心吗?和一场战役的胜利相比,他更在乎你的安危,相信我,亚瑟绝不会愿意让你成为贞德。
哪怕你再无畏、再指挥有方,也只会搅乱他原本冷静的思维。战场上一名主将如果失去镇定,将会是一场不可估量的灾难,这样的道理,我不信你会不明白。”
侍女同样在进行劝告,纷纷表示她们的女执政不应以身涉险,战场上死神对男人女人一视同仁,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给予怜惜。
这时艾薇停下了脚步,深邃的蓝眼睛凝视着苦苦哀求的众人,扫过一圈,片刻后才开口:“你们说得对,我的性命相当宝贵。”
“我会增兵支援,亚瑟需要最精良的雇佣军,最先进的火炮和齐射枪,那我就全盘赠送。”
她高声说,“我艾薇?韦尔斯利的兄长,就应当做最后的胜利者,我等着他凯旋,接受万众的瞩目与呼喊。”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当然不会就这么挂掉,不然女主继承人的爸爸总不能是别的野男人。
毕竟男主已经是最干净最守男德的处男了,除了抽烟,没有别的不良嗜好……
第95章 凯旋
明亮的花园里,女佣端上了黄瓜三明治和烤火腿作为早餐,看见艾薇身旁坐着几个都柏林的当地居民,正愁眉苦脸地发表抱怨。
“女公爵,盗贼猖獗太肆无忌惮啦。”其中一个衣衫破旧的中年男人垂头叹气,“我晾在门外的稻谷,一个中午居然被偷了个干干净净,现在粮食有多宝贵您也知道,这下我全家又得饿半个月肚子了。”
“你光天化日摆在门外面,被偷不是很正常?”一名衣着得体的女士接过他的话头,皱紧了精致的眉,差点就要拉过艾薇的手,“我仅仅是出门拜访我的老友,我一根价值几万英镑的项链就被强盗抢掉了,他们成群结队地冲过来勒我脖子。幸好我反应快找到了松紧扣,不然连同这颗脑袋也要落地啦。”
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心有余悸地说:“还好这帮强盗只劫财不劫色,丢了根项链事小,没了贞洁,我早就跑去德格湖跳进去了。”
说到这,女士甚至涕泪俱下,拽住身旁丈夫的袖子,激动地请求对盗贼实施严惩。
这立刻引来了一片附和,在场的人都群情激奋,「得把他们到死」「最好当众处以鞭刑」的呼声不绝于耳。
艾薇站了起来,做了个叫停的手势,须臾,人们顿时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
“他们当然逃不过惩罚。”她说,“但是想禁止盗贼继续肆虐下去,我们得采用彻底的措施才行,否则还是会春风吹又生。”
“那您认为,最彻底的办法是什么呢?”
“有钱……”她简短地概括,继续解释道,“只有爱尔兰变得富裕,盗贼才会绝迹。往往仅有穷人才会走上铤而走险的道路,想要减少穷人数量,就得把他们变成富人。”
众人不禁扭头对望了一眼。
这时一直沉默的罗伊发话了:“恕我直言,您也过于理想主义了。谁不想有钱呢?但是人们已经穷了几个世纪,富裕谈何容易。”
“我从不喊口号,空谈是我最忌讳的东西。”艾薇回答,“我不会给你们画饼,而是会带领你们怎样去做。”
她敲了敲桌面,立时,助手赛瑞拉会意地呈上一幅画,在她的点头下,将它在众人之前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