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现场各自围坐着兴致勃勃开始打牌,客厅里顿时传来欢快的笑声。
瑟尔曼小姐自然当仁不让地和主人坐一桌,并主动和他分为一组,注意到艾薇的存在后,眼底明显拂过惊异与厌恶,甚至丝毫不介意将自己的不友好展现在面上。
“想必这位就是莫宁顿家的艾薇小姐吧?”她一面盯着男仆洗牌,一面不屑地说,“我记得莫宁顿家族是来自爱尔兰的伯爵,与英格兰的世袭贵族同坐一桌,似乎不太恰当吧?”
此言一出,连她的朋友也忍不住瞟了她几眼。
她的轻蔑带着股高高在上的气焰。无论是谁都听了很不舒服,但艾薇似乎并不在意,甚至仍旧面带尊重的微笑:“其实我认为一个没有收到邀请的客人,坐在这客厅里更不合适吧?”
瑟尔曼小姐娇艳的小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幸好这时男仆依次发牌,才止住了她扑面而来升腾起的火气。
罗伯特注意到艾薇还站着,不禁热心地给她寻找座位:“艾薇小姐找张椅子坐下来吧,这样更惬意一点。”
然而这次来了好几个不速之客,本来城堡才刚翻新好就没准备多少家具,眼下竟然找不到可以坐的东西。
“那小姐坐我的椅子吧。”罗伯特找寻无果后,抱歉地冲艾薇笑笑,边欲起身礼貌地请她入座。
艾薇却摇摇头止住他的礼让,“不用啦,这是您的位置,理应您坐。”
随即,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侧身,径自在凯文身旁坐下,举止全然旁若无人。
四下顿时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以为凯文会推开她,他居然并未如他们意料,竟就这么任由她紧靠着自己,两人之间距离不到半英寸,甚至看不出他任何的神色变化。
众人不禁惊叹。
亚瑟看得目瞪口呆,想过来拉走妹妹,临起身时却还是放弃了。
她这么大胆必定有她的意图,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主人的好友相互耳语:“你见过凯文和姑娘这么亲密过吗?”
摇头:“就没见过他身边有女人。”
“那今天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算是被咱们见识了。”
瑟尔曼小姐的脸更是已经近乎扭曲,恨不得立刻站起来把这个不要脸的艾薇以荡?妇的名称怒斥一通。
但一想到自己连出席这场聚会都是用不光彩的方式,怕是又要被反嘲回来,只能硬憋住心里的火气,恶狠狠瞪着艾薇的眼睛泄愤。
当事人却对身边射来的暗箭视而不见,似乎只顾着专心做眼前的事,目光只注视手中纸牌。
“方块三……”罗伯特连忙率先发起首攻打破面面相觑,将纸牌正面向上置于桌上。
瑟尔曼小姐跟上:“方块五,大过你。”
艾薇:“方块十。”
这时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最后出牌的凯文身上。
他斜斜地靠着松软的暗紫色沙发,眼睑微眯,纤长的手指夹起一张薄薄的纸牌扔在桌上:“王牌。”
“公爵先生!”瑟尔曼小姐突然急了,直勾勾地盯着。
他,“开局就出王牌,我们赢不了的。”
“玩牌而已,何必有胜负欲。”他漠不在乎地侧过脸,这时几个朋友凑上来观局,其中一个高个子青年给他点了根雪茄,并用看热闹的语气笑道:“你可别带着漂亮的瑟尔曼小姐输了,那可太没面子了。”
他不置可否地轻笑了声,接过点燃的雪茄,姿态闲懒而不失优雅地深吸一口,缓缓吐入长颈玻璃瓶里,化成缥缈的烟云坠落沉底。
白雾悄然在空气里晕开,带着醉人的木香与晚茉莉气味缠绕身体,淹没了两人的轮廓。
旁观者看他们,只能看见湮于烟雾的隐隐约约的眼眸和面孔,似乎沉于深不可见的模糊海底,间或有透明的水母危险而随性地飘移,就像是凡间里凭空勾勒的地狱。
烟云是最好的隐蔽,艾薇透过它,如带刺玫瑰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他面孔、双手、身上游走,干净白皙的指尖轻挑手中纸牌,后者在微风里晃了一秒,随后稳稳落入牌堆中。
他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艾薇只需眼眸一斜,就能清晰窥见他的手牌,却没有任何要遮挡的意思。
但艾薇不想要这样的胜利,收回目光,继续和罗伯特合作对抗。
四个人里瑟尔曼小姐对胜利最为渴望,一直在绞尽脑汁想赢,脑子里猜测对手的花色和点数,甜美的大眼睛不甘示弱地瞪向艾薇。
“黑桃二……”她估计是着了急,一口气把王牌花色出了,挑衅似地看着对手。
罗伯特赶紧将同色大牌打出:“黑桃八。”
“公爵先生,你有更大的点数吗?”瑟尔曼小姐期待地望向凯文,娇滴滴地问。
“抱歉,只有黑桃五。”
然而艾薇明明看到过他手牌里的黑桃十。
她诧异地发现身旁男子似乎是故意把牌出到自己手上,有大点却不出,只等着艾薇用更大的牌盖过自己,拿到制胜关键点的墩。
艾薇不知不觉连赢五把,瑟尔曼小姐只能恼恨地认输,眼见着艾薇那边的筹码越堆越高,那群看热闹的旁观者忍不住起哄:“伯爵小姐赢了这么全场最多的钱,有舍才有得,我们是不是该惩罚一下?”
“凯文,你白送伯爵小姐这么多金币,你喂她点酒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