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外,还有好几个看上少年的人。
于是小孩就听见身后传来数道凌乱的脚步声。
小孩抿了抿唇,加快跑步速度,无意识的死死拽紧少年的手,左拐右绕,渐渐甩开了身后的声音。但这还不够,小孩没有停下来,继续带着少年到处乱钻。
这场亡命追跑大约持续了二十分钟才停下来。
小孩跑得有点喘气了,尽管他很努力的想要压下去。但变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氛围里格外明显。
待冷静下来,小孩明显也发现了这点,脸上闪过一道尴尬。
他都跑累了,那个看上去像绵羊般柔弱的外来人居然没什么反应?说起来,竟然还没掉队!
这时候换做是谁恐怕都不能忽视少年身上的怪异之处了。
小孩也是……
但正如之前说的,情况紧急,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喂,我看你穿着白大褂,你是医生吗?”小孩压低声音,故意用粗鲁的嗓音说道。
你最好是!不然都对不起我!
“姑且算是吧。”少年腼腆的笑道。
毕竟没有医生执照。
“那你会做手术吗?”小孩迫不及待的问道,没等少年回复,他又补充道:“能不能取子弹?”
少年面露犹豫之色,“取子弹吗……我没有做过这种手术,不过比这更大的手术我做过。如果你不建议,我可以为伤者做。所以,伤者在哪?”
小孩眼睛一亮,刚想回答。然而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
太主动了,这是被威胁的人该有的样子吗?
但是……
小孩想到自己的同伴,终是咬了咬牙,深呼吸一口气,说道:“跟我来。”
接下来又花了五六分钟,才到地方。
这还是小孩绕了很多捷径的情况。
对此少年满脸好奇。
因为小孩为了走近路,什么管道、屋顶、干涸的下水道都来了遍,令人目不暇接。
而少年明显没有这些经历。
“就在里面了。你需要什么东西吗?目前我这里只有纱布和刀片……”小孩说到这窘迫的偏开脸。
“当然,如果不够,我可以马上去找,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尽量保住健久……就是伤者的命。”
“嗯,虽然有些简陋,但勉强够了。”少年温和的笑道,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幅还未拆开的手术手套和一小瓶酒精。
小孩都看懵了,可能是在想什么样的人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少年看到了躺在纸板上的伤者。
伤者此时处于昏迷状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没搞错的话伤口应该在腹部——好吧,很明显。
小孩用一块布条简单的进行了包扎,现在那块布条都湿得能拧出血来了。
“这个出血量……”少年犹豫的说道。
“还有救吗?”小孩干涩的说道。
少年看了眼小孩,又看了眼伤患,最终叹了口气,说道:“我可能要用点其他的方式,我希望你能保密,好吗?”
“你是异能力者?”小孩下意识问道。但说完后他马上就想到了什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不说!我出去守门!”语毕,也不等少年说话,小孩急匆匆的走开了。
少年眨眨眼睛,把头扭回来,目光落在脸色苍白的伤者身上。
他撕开包装袋,戴好手套,然后做了个活动手指的动作,走到伤者面前。
他高高在上的俯视脚前生命力迅速流逝的伤者,半边隐藏在阴影中的脸压抑晦暗,棕色的眼睛犹如在酝酿着什么,只看得见幽邃的黑,深得仿佛连灵魂都能摄取。
嘴角上扬的弧度明明没有变化一分。但之前给人的温和的感觉不见,只有毛骨悚然的恐怖。
他站在那里,就好像恶魔悲天悯人的注视即将拥入死亡的怀抱的生命,虚伪嘲讽,又偏偏真能把即将被死亡收割的灵魂抢回来。
在他的手里,他想让谁生谁就生,让谁死,谁就死。
地下世界人人争夺的死亡医生,谁能想到不过年仅十六。
家入硝子的能力只要还有一口气就都能给你救回来。所以其实只要一副手术刀他就能完成所有手术。
带酒精则是给自己消毒用的,家入硝子有亿点洁癖,哪怕触碰别人是隔着专用医用手套,家入硝子仍觉得脏,只有洗一遍手,才能让他心里舒服点。
但与之相反的,家入硝子偏偏喜好给人做手术。
所以能克服洁癖给人动手术。
青鸟流却是第一次搞手术,立马就被眼前一片的马赛克糊了一脸。
青鸟流:我不晕血,能不能把马赛克取消了?
光脑:未满二十五,按照穿越局规则不能看血腥程度大于标准的画面。
青鸟流:标准是什么?
光脑:你问穿越局。
青鸟流:……嘁。
第104章
“叮当……”
染血的子弹取出,被人随意丢弃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被轻薄的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指宛如在进行一场交响乐的指挥,优雅闲情,从容不迫。将眼前血与肉交辉相应的危情都显现得不是那么紧促了。
少年的眼神很专注,他把自己的一切神魂都暂且投入到了手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