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 作者:丑橘一号
开场后四周暗了下来,没多一会儿,贺远的手便不老实地摸上了身旁人的手。苏倾奕瞥了他一眼,把手抽开了。贺远无言地挑了挑眉,他注意到苏老师唇角那抹来不及收回去的弧度,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不过也没再乱动,只规规矩矩地收回手,继续盯着荧幕装样子。
约莫过了五分钟,见他果真没动静了,苏倾奕又忍不住拿眼角余光悄悄地瞟了一眼,正纳闷这人居然真老实下来了,却突然感觉有一只手爬上了自己的大腿。偏巧夏天的衣裤布料轻薄,手掌下的温度也一并传了过来。
“你……”苏倾奕慌忙瞄了眼另一侧的座位,见这排其他观众的视线全都盯在荧幕上,并没人分神往他俩这头看,这才松了口气,没什么气势地警告了句,“别捣乱,好好看电影。”
贺远见他只嘴上厉害,但身子没动也没拍开自己的手,就知道他根本没急,刚才那话听进耳中反倒有股撒娇的意味,于是那只本就不老实的手更是得寸进尺,竟缓缓地往他两腿之间挪了过去。
这下苏倾奕是真有些慌神了,旁边净是人呢,随便谁瞟一眼都够他受的,可又觉得拉拉扯扯恐怕只会适得其反,只好默叹口气,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徐徐按住了那只正欲调戏自己的手,略偏了偏头提醒道:“贺远。”
贺远倒是全不在意自己的手被按住,甚至还往他这头靠了靠,轻笑着回了句:“这回可是你摸我了。”
苏倾奕拿他没辙,心说这人还真是熟络了以后便越发地不正经,正想拨开他的手,却被这手的主人先一步反握住了,不仅握住了,还一个劲儿往他那头拽。
苏倾奕力气虽没他大,却到底不是姑娘,结果这一头拉,一头想往回收,正凑了个巧劲儿,最后竟一齐落到了贺远裤裆的位置,两人都愣住了——某人已经明显地起了反应。
苏倾奕先忍不住笑了,贺远面色也有些发窘。僵了片刻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手,直到电影散场,谁都没好意思再开口提这茬儿。
下午早早地吃过饭,贺远跟着苏倾奕回了学校——好不容易能凑在一起待一天,他才不肯错过机会,出门时就跟冯玉珍打过招呼说今晚不回家住了。
于是两人一块儿去了学校浴室。苏倾奕替贺远买了澡票,进去更衣间时略迟疑了一下,小声嘱咐了句:“待会儿分开洗,你别凑我太近。”
贺远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嗯”了一声。脱衣进去以后,他挑了个离苏倾奕最远的位置,背对着他,其实心里十分想回头看看他,可又不敢——眼下只这么想象着那人洗澡时不着寸缕的模样,身下就已是快要起反应了,若是再亲眼见着,恐怕自己真要成为当晚浴室的焦点了。
苏倾奕悄悄回身瞟了贺远一眼,见他并无异样,也跟着松了口气。他还真有些怕这人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引人侧目。
“苏老师,你怎么总有忙不完的事儿?”两人洗完澡回了宿舍,贺远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歪,手肘抵在字台上,支着脑袋看苏倾奕在书架前不知找着什么。
苏倾奕仿佛根本没听出贺远话里的意思,头也没回地答道:“找本书,我记着上回就放在这里的……”
贺远见他心思全在要找的书上,此刻正弯着腰在书架下层翻着,有意无意间竟是屁股正对着自己。他悄声挪到他身后,盯着他某个部位看了几秒后,突然一把将人捞进了自己怀里。
苏倾奕手上正拿着刚找到的书,被这一揽差点没站稳,赶忙将书扔到一旁字台上,扶着桌角定了定身子,回头揶揄道:“你怎么总这么心急?”
贺远搂着他,不怀好意道:“天儿不早了,时间可浪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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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奕觉得自己的神志仿佛飘在天上,身体也软得毫无力气,任凭贺远压在他身上平复呼吸。
“你干什么呢?”缓过半晌,苏倾奕感觉身上的人突然起开了,正抬着自己的腿不知道想干什么。
“我看看你流血没有。”
“……不至于吧。”
“还行,没流血,有点儿肿了。”
“……别说了。”
“呦,害臊了?”
“…………”苏倾奕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偏过脸咕哝了一句,“你都不会难为情么?”
“这要咱俩都难为情还怎么干呐?”贺远好笑地看着他,“再说了,哪个男的不想跟自个儿喜欢的人干这事儿。”
“…………”
贺远见他把脸偏得更厉害了,也没再继续说,翻身下床拿纸简单给自己擦了擦,套上裤子出门打了壶热水。回来后绞了条热毛巾,给苏倾奕收拾起了身下狼藉。
七月份的天,本该是燥热的,可热乎乎的毛巾从身上掠过后,反带来了一丝清凉。释放过后的身体正浑身无力,苏倾奕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连贺远什么时候上的床都不知道。
贺远倒是毫无睡意,索性支起身子盯着苏倾奕看了起来。昏黄的灯光映得眼前人的睡脸也朦胧起来,少了清醒时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整个表情看上去恬静又温顺。想到刚才他在自己身下的样子,贺远那.话.儿又有些要抬头,可终究没舍得再折腾苏倾奕,只就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在他的额头轻印下了一个吻。
也不知这么看了多久,贺远越看越移不开眼,越看嘴角翘得越高,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跟这个人好一辈子。
第26章 第26章
自从大雨那夜留宿过贺家以后,苏倾奕又被贺远拉着去过两回,回回都不肯空手,弄得冯玉珍回回都过意不去,等贺远再领工资时,便特意多留了些零花给他,说是他有事没事总往苏老师那头跑,准定受过不少照顾,不能老让人家花钱。而且上个月贺远的工作也转了正,工资翻了一倍,家里条件比先前宽裕了不少。
其实贺远心里也惦记这事儿,只不过一直没好意思开口跟他妈提。他平日不抽烟不喝酒,几乎没什么花销,但自打跟苏老师在一块儿,两人见面总免不了要吃个饭看个电影,贺远不愿次次让苏老师掏钱,手头便多少紧巴了点。眼下冯玉珍主动提出来这话,可算是让他大大松了口气。
冯玉珍是真没多想——她一个老实巴交的妇道人家也不可能想到别处去——满心就只觉得自个儿儿子命好,大学虽然没念成,但能交个苏老师这样的朋友,她是打心眼儿里一万个乐意的。
于是这大半个暑假,只要厂里不加班,甭管是上班日还是休息日,贺远总会打着补习的名头跟苏倾奕腻在一起,全然忘了往年的暑假他都是怎么过的。
由于家离得不远,以往学校放暑假,贺远隔三差五就会跟唐士秋凑在一块儿嘚啵上大半天。即便他上班以后再没有那么多空闲工夫,哥儿俩也是十天半个月就得碰回面。
可这个暑假,他竟是一次也没去找过唐士秋。倒是唐士秋来家找过他两回,结果两回都扑了空,待第三次终于见着面时,便故意揶揄他道:“诶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夜夜笙歌啊?我统共就来两回,你这俩晚上还都没在家。”
“你小点儿声!”贺远听见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往屋门口瞟,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让他妈听见,等了一会儿见外头没动静才支吾道,“……我这不是……”话没说完自个儿又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操,”唐士秋瞅着他一脸食髓知味的德行忍不住骂了句粗口,“早知道我也该找个男的,这姑娘太难弄了……唉,估计结婚之前都没戏了。”
“你能不能要点儿脸?”贺远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再说这种事儿是想换就能换的么?”
“倒也是,”唐士秋点头一乐,转眼又满脸坏笑地问,“诶,这苏老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甭跟我装,”唐士秋“啧”了两声,“我可听你妈说了,你现在是动不动就不回家睡……诶,他现在是不是特离不开你?”
“你指哪方面?”贺远转了转眼珠,故意反问了句。
“行,贺远,”唐士秋指指他,“你小子也学坏了。”
“得了吧,照你差远了。”
不过玩笑归玩笑,唐士秋的话倒真没说错。许也是年轻,两人自打头一回尝了鲜,便一发不可收拾,凑在一起时总是聊着聊着就聊到床上去了。连苏倾奕这种平日里斯斯文文的读书人都忍不住调侃贺远,说他是不是把中学时看过的那几本不正经的书里头讲的内容全都实践到自己身上来了。结果贺远听完却是半点没脸红,甚至还极其不要脸地回了句:“书到用时方恨少。”惹得苏倾奕又羞又恼,连瞪了他好几眼,可下一刻贺远再亲上来时,又照旧粘粘糊糊地主动往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