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言像被扒了皮抽了筋,侧坐在马背上,却坐不稳,几度要掉下去,被周阑手臂一箍,她就自发地软软环住他那段窄腰,将脸贴在他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哽着嗓子叫:“我难受。”
一阵阵芳香的吐息浸泡着胸口,周阑头皮发麻,碰到那湿透身体的每一根指头都发虚,无异于抱着一箱未知的毒药,只忍住腰酸勉力扣住她,“别乱动,当心摔下去。”
韦宝言毫无反应。意识似乎颠簸在云里,唯一具体确定的是身旁这个人,抱他腰的手使不上力,渐渐换成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胸口,指望能依靠他缓一缓骨血里流淌的痛感。
然而隔着肌肤的接触毫无用处,痒和酸从骨血里一寸寸炸开,她脑海里断续蹦出奇异的念头,想钻进童年那场大火里一把烧干净自己,或者想刚才该一头撞上周阑的剑,甚至想从马上跳下去,多半也能摔死,迷蒙地睁开一线眼睛,眼前却全是迸迸的火星,连到了什么地方都看不清。
周阑看她那眼神就知道不对,一鞭抽上马屁股,飞快地纵马奔入城门,城里道路平缓,他腾出一只手按住她拧来拧去的腰,“……韦宝言,别动,快到了。”
韦宝言眼前是烧干了的火,她在意识中寻找自己身体里的蚂蚁,那浩大的军团开过胸口、小腹,去大腿里游弋一圈,顺着腿肉转回小腹。一寸寸咬,一寸寸痒,一寸寸痛,她痛苦地佝偻身子,在周阑手臂里拼命挣扎。
周阑按不住她,手掌覆盖上一寸地方,那块地方的肌肤就变成另一个人,自动自发地抽去骨头,丝带一样缠绵,他几乎恍惚了一瞬,想甩脱这块牛皮糖,可低头看见怀里红彤彤的面孔,分别明是再熟悉不过的韦宝言。
周阑攥紧缰绳,热汗混着冷雨,从脖子里流进胸口,伏身纵马,恨不得给胯下黑马插双翅膀飞回半座城外的定远府。
韦宝言挣扎得脱了力,更像扭动,扭得像条不熟练的小蛇,周阑见那样子不对,“怎么?说话。”
她咬着嘴唇看他,显然没有认出他是谁,雪白的牙齿渐渐松开嘴唇,无师自通地呻吟出声:“……我要死了……”
这还不如不说,周阑看不得韦宝言湿漉漉的眉眼,把那帘布一拉,盖住韦宝言的脸,脸色铁青道:“再忍一忍。”
韦宝言听他的话,倒是老实,不再折腾,只在他怀抱里微微地抖,随着马背起伏,抱着他脖子的小手臂也松松紧紧。
雨小了一些,马跑得更快,轻快地跃上石桥,他听见怀里漏出一阵小小的动静,韦宝言不知道是被马背撞到了哪里,在他怀里蓦地颤了颤。
她呼吸的声音极轻,嘴里冒出囫囵的语句,几乎像是自顾自的呓语,随着一滴雨珠砸进周阑的耳廓。
少女柔软的臀肉紧贴着周阑胯间,他察觉自己早被她熬得坚硬火热,此刻性器顶端兴奋地顶着韦宝言的腿,一点点沁出湿意。
周阑吐出一口气,没出声,纵马奔向北。
南城街道上千灯万盏,擎着油纸伞的行人往来如织,他抱紧韦宝言,隔着帘布摸了摸她的脸,却发觉她闭着眼睛,扯下帘布一看,韦宝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晕了过去,毫无生气地耷拉着脑袋,被他一指头按上人中,悠悠睁眼,满目茫然。
周阑被吓得不轻,胡乱揉了揉她的脸,希求能扯回几分神志。
韦宝言满脸是湿热的汗和泪,似乎已经不认得他是谁,半天只自言自语地吐出一个字,“疼。”
她说不清是哪里疼,或许是血太烫,心跳得太快,带着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也或者是骨头缝里爬着的千万只蚂蚁在疯狂地啮咬,时刻要啃穿皮肉把她啃得血肉模糊,也夹杂着更多晦涩的感受,一向刻意忽略的孤单迷茫都汇成山海压下来,总之是疼,她疼得勉力攥手指,让指甲插进手心伤口,试图转移注意力。
周阑掰开那五根滚烫的小手指,再度将她脸一蒙,前面一转弯便下马,他把缰绳甩给小厮,拦腰抱起韦宝言走进间客栈。
小二迎上来,拿着毛巾要来给被雨淋湿的客官擦雨,见周阑抱着一条东西,先是不解其意,再细看帘布里掉出一双发红的小脚丫,立刻明白过来,“您往上走!”
小二推开间空屋门,周阑走进去,回身顶住门,俯身将韦宝言放在榻上,拨开那块青绿的缎子,把她剥出来,被汗水雨水血液湿透的中衣几近透明,显出里面烧得发红的肌肤。
韦宝言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身影,脑子里也是翻滚摇荡,看不清眼前是谁,只本能地知道是唯一能救自己的人,见他直起身,她生怕他是要走,用力撑起身子抱住那段窄腰,抱得死死,牙齿咬住他腰带,却觉得齿间格格的,咬也咬不紧,只得颠叁倒四地叫:“你——别走!”
周阑低头,少女仰着头正看他,他下颌滴下去的雨水落到她眉心,她眼都不眨,目光专注滚烫,求神般虔诚。
街对面是绿珠楼,一盏庞大的琉璃灯对着此间窗口,灯有五彩,光华缤纷,如同七夕之夜,照得这具稚嫩躯体淫荡且辉煌。
周阑毫不犹豫将韦宝言一推,扯开那湿得可怜的衣服,信手拈去她眼角的雨,“别哭了,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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