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万里风不可置信地看向身边的戴雁声:“他这是在干什么?!”
戴雁声“哼”了一声:“这跟你亲你们家小黄狗没什么区别,平野太会拿捏人心了,连老聂都被他摆了一道,何况望星,这人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近处的聂云汉与卓应闲自然也能看出来关平野丝毫没有半分真心,可他们又不忍心戳穿,也算关平野心善,最后没有再为难望星,还愿意与他好好告别。
关平野满意地看着陷在那个吻中回不过神来的望星,拍了拍他的肩膀:“保重。”
他走到聂云汉跟前:“哥,走吧?”
“有我在,你休想带走他!”卓应闲再次抬起拂雪,却被聂云汉按住了手腕。
他苦笑着说:“阿闲,我得去。”
卓应闲何尝不明白!这两人气定神闲说了那么久,谁也不怕谁有后手,就是他们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聂云汉苦苦寻了那么久的答案,都在关平野手里,他只能跟他走一趟。
戴雁声、万里风和左横秋围了过来,纷纷出言阻止。
“老聂,别犯傻!这明摆着就是一个陷阱!”
“去了就很难再出来了!”
“你可想清楚,要是你不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就连一直沉默的向羽书,此刻也抬起头跟过来,犹豫地问道:“平野哥哥,你何至于此?汉哥与你亲如兄弟,他的心意你也明白,我们本来就是要给关爷报仇的,你别再帮哈沁了,与我们一起对付他不行么?我们兄弟间吵闹归吵闹,可打断骨头连着筋,没有隔夜仇的。”
“我费了那么大功夫,不可能现在收手。”关平野看着聂云汉,露出一个充满蛊惑性的笑容,“哥最想知道的那个答案,得亲自去看才行。”
聂云汉望着他的神情,心脏重重地沉了一下,隐隐觉得,那定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没来由地慌了起来,接着便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
卓应闲握着他的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关平野道:“我和他一起去。”
聂云汉想都没想:“不行!”
关平野揶揄道:“这么如胶似漆?做大事的人,这么儿女情长真的好吗?哥,赤蚺什么时候允许带家眷上战场了?”
“怎么?你要带汉哥去的地方,是战场么?”卓应闲近些日子表现得太过温和,聂云汉几乎都忘了他也是个牙尖嘴利的。
关平野一怔,笑道:“自然不是,我千辛万苦把哥引到这里来,自然想与他好好相处。”
“既然不是,我为何去不得?”
聂云汉一把将卓应闲搂进怀里,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他带我去的地方不知道多危险,你别去,别让我担心!阿闲,听话。”
“要我听话,是想振夫纲么?”卓应闲似笑非笑,“轻声说,你不让我为你担心,偏要我为你担心?你不说再也不撇下我了么?”
聂云汉被他堵得说不话来,实在拿这人没办法。
关平野看着他俩这副亲亲热热的模样,伪装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冷声道:“够了,演什么演?这里又不是戏台子。卓应闲可以一起跟来,免得我哥待不住,三天两头想往外跑。”
万里风急切地上前一步:“我们也……”
戴雁声一把拉住她,冲她摇了摇头。
“适可而止吧!看在你们是我爹旧部的情面上,我不想杀你们,但你们别逼我动手!”关平野神色冷漠,“别想着救人,最好离开这里,过自己的日子去。”
左横秋也按捺不住,怒道:“平野,你别太过分了!”
“我的事,不劳各位费心,我不会亏待我哥的。”
关平野说完,以手指做哨“咻”地吹了一声,片刻后,附近几棵树上树枝摇曳,几个黑衣人迅速落在了他们身前,为首的正是当日在五陵渡将聂云汉救出的那位。
聂云汉一见他,便冷笑一声:“第三次相见,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笑了笑,拱手做礼:“客气,在下孟闯。”
“有礼有礼。”聂云汉回头看向关平野,“居然备下了两拨人,准备得倒是极为充分。”
雨越下越大,在场所有人都被淋得衣衫尽湿,关平野避开他的眼神:“别浪费时间了,快走吧。”
聂云汉转身,深深地看了看戴雁声等人:“保重。”
万里风抹着脸上的雨水,红了眼:“老聂……”
孟闯走到关平野身前:“门主,我带你走。”
“哦对了,忘了一件事。望星!”
关平野回身,冲不远处呆立着的望星直直伸出手,手腕下沉,勾了勾手指。
卓应闲顿觉不对:“住手!”
所有人都不在望星近前,根本不及替他阻挡。望星茫然抬头,只听见“嗖”的一声,关平野手腕上系着的袖箭凌空射出,五支箭并排,正中他的胸口!
“少爷……”
聂云汉和卓应闲惊呆了,可惜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们想过去看看望星的情况,却被关平野阻止。
“有什么好看的?”关平野若无其事地放下袖子,冷淡道,“好了,走吧!”
望星倒在地上,无措地睁着眼睛,隔着雨幕最后看了一眼他奉若神明的少爷,接着视线便被涌过来的戴雁声、万里风几人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