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在旁边和稀泥:“就是啊,人家俩人情比金坚,彭员外你自己不信,也别挑拨别人。来来来,喝杯酒,一笑泯恩仇!”
那彭员外面上笑意不减,端起酒杯,意味深长地对段展眉举起:“彭某失言,自罚三杯,段舵主可千万别多心,万一记了仇,再不与彭某做生意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老彭你这说的什么话?!段舵主可是这小肚鸡肠之人?”刘掌柜把酒杯塞进段展眉手中,“多年往来,怎么会因这一句玩笑话断送?”
话已至此,段展眉也举起酒杯,对彭员外一敬:“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段某自然分得清。”
三人干掉杯中酒,彭员外放下酒杯,单刀直入:“听闻段舵主想见那孔昙?是水貔貅与待宵孔雀有生意要做?”
段展眉眯了眯眼,端详着彭员外:“那倒不是,我们两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我是私下承了人情,代为打探。”
彭员外突然压低了声音:“你所帮之人,是不是从南边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游哥总攻气质从小便已经暴露了。
不过他现在说这话也就是像小孩说“长大了我要娶(嫁)你”那种意思,虽然他在风月之地长大,也约莫能猜测到两个人关在屋里会做羞羞的事,但具体怎么回事仍是不清楚的,只是自以为是罢了。
没发育的孩子还是很单纯的,游萧对舅舅也只是孺慕之思,觉得苗笙太可怜了,很想护着他~
苗笙:孩子难带,令人头秃。
第53章 诡道
刘掌柜在一边坐着, 突然觉得气氛有点僵,好像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再看段展眉那不阴不阳的神情,觉得自己十分多余, 连忙道:“抱歉, 我想起来家中还有些事, 今晚就不能奉陪了,改天再与两位畅饮。”
段展眉扭头冲他一笑:“那段某也不强留, 刘掌柜走好。”
刘掌柜拎着袍角匆匆忙忙出了缀玉厅,段展眉的目光又落在彭员外身上。
彭员外淡淡一笑:“他们初来五陵渡,想入黑市, 花了银子活动不少关系,可也不知为何,偏偏总被那孔昙拒之门外,这事我有所耳闻。后来又不见他们动静, 本以为是放弃了,现在才知是搭上了段舵主这座桥。”
“你与我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段展眉没了耐心, 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还能有什么意思?有钱大家一起赚啊!”彭员外仍旧笑着,“段兄拖了些时日, 也没什么进展,就不心急吗?”
段展眉捏着酒杯,冷笑道:“段某草莽出身, 不习惯说话拐弯抹角,彭员外知晓了什么, 又想怎么合作,大可有话直说, 遮遮掩掩反倒容易引人误会。”
彭员外沉吟着,转身觑了一圈其他桌上的人,见与别人离得较远,便向段展眉探了探身:“若我能为你引荐待宵孔雀的三把手呢?”
段展眉顿时全身肌肉紧绷了起来,盯着彭员外半晌没说话,目光阴冷,像是条要吃人的毒蛇。
偏这彭员外有恃无恐,一脸油滑的笑,凑近道:“不如找个僻静地方单独聊聊?”
“……不必了。”段展眉瞥见门口一个身影,神色稍变,“我还有些事,不如改日再与彭员外深聊。”
说罢,他也不顾彭员外一脸被拒绝的愠怒,起身向门外走去。
刚跨出门槛,手下心腹便凑了过来:“主子,人已经缀上了。”
段展眉点点头:“笙儿呢?”
“在院里没出来。”
“与卓应闲私会那人,到底什么身份,你们可有揣测?”
心腹恭敬道:“根据眼线回报,那日苗公子与卓应闲确实是在街上相遇,还险些动起手来。不过那时卓应闲身边便有一男子相随,看身形跟今日这人有几分相似,只是样貌不同。”
段展眉冷笑:“今天自然是易过容的。就连易过容,那卓应闲都遮遮掩掩不肯让人见他,此人身份定有蹊跷!”
“主子说得是!眼线还说,听游小少爷称那名男子做‘阿爹’,这令人有些奇怪,游小少爷不是早就没有亲人了吗?”
“游萧这孩子古灵精怪,又恨他爹,乱喊也不奇怪。还有什么线索?”
“那日苗公子宅院大火,就是卓应闲和那个身份不明之人将他们救出来,接着那人便失了踪,只有苗公子带着游小少爷和卓应闲回了绿绮琴。后来进宅院找人的兄弟当中少了一个人,大家伙儿找了好半天才在山脚下找着他。可惜他不知被人灌了什么药,竟失去了大半记忆。后来咱们顺腾摸瓜在山上一处废弃小院找到些踪迹,看那行事方式,像是些当过兵的人。”
听了这话,段展眉神色一凛:“当兵的?莫非……”
心腹道:“不知跟那赤蚺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段展眉眼珠转了转,冷笑道:“哼,原来那卓应闲安的是这个心!好了,前头有什么消息,都尽快告诉我。”
“是!”心腹拱一拱手后便退下。
段展眉一边往苗笙的院子里去,一边心里琢磨,卓应闲既然能跳进那人怀里,两人就算没定情,也有些眉来眼去,不知此人是赤蚺当中的谁,回去倒可以拿画像对上一对。
只不过笙儿与他们一起,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吗?难不成他是知道此事,才不肯把那左横秋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