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应闲没想到他细心至此,接过剑连连道谢。
“别客气,老聂说你惯用剑,万一晚上真要跟人动手,没有趁手的兵刃可不行。”左横秋脸上易容仍在,看着聂云汉道,“我能带的只有这么多,特意到了天黑才翻了墙出来。那些装备拿不走,恐怕还得回去取一趟。”
聂云汉点头:“具体什么情况?”
“宋鸣冲亲自带队到了文州,要捉拿我们几人,具体原因不清楚,但猜也能猜出是阿闲身份败露。只不过他到底知道多少,又是怎么知道的,就不得而知了。” 左横秋道,“城门口不如我们来时查得严,想必是障眼法。我特意去了一趟县衙,从暗处旁听得知,他们搜山没搜到人,以为咱们还在城中,打算待晚上宵禁搜城。”
“我一个无名小卒,怎会有人知道我到底是谁。当初汉哥一眼就识破我不是铁鹤卫,宋鸣冲再迟钝,可能这些天也琢磨过来了。又或许他看出皇帝手谕被修改过,才派人一路追击。”卓应闲沉吟道。
聂云汉“嗯”了一声:“宋鸣冲行动,势必先联络一城父母官,若是见了文州县令,就不难得知我们查过清心观,来搜山也是正常。”
“眼下如何安排?”左横秋问道,“我建议接下来分头行动。”
聂云汉低头沉吟:“左哥,晚上你我和戴爷回趟城里取装备,阿闲,你跟羽书和风姐想办法弄几匹马来,在城外至少五里外等着我们。”
卓应闲不由担心:“就你们三人去?”
“人手多了反而容易暴露,我们拿了东西便走。”聂云汉拍拍他的肩膀,“此事犹如探囊取物,对我们来说不难。”
见他和左横秋都成竹在胸,卓应闲也便没有多言,几人出门叫上万里风、戴雁声和向羽书,便分头各自行事。
聂云汉几人轻松跨越城墙进了城,飞檐走壁向客栈方向跑去。
他们见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一片肃静,只有几队士兵在挨家挨户搜查,便加快了脚步,打算在盘查到客栈之前取了东西走人。
好在先前为了给独峪细作下饵,怕他们在客房中发现端倪,聂云汉已经命人把重要装备藏回了马车夹层中,现在几人只要偷偷摸进后院,悄无声息从马车中取出便可。
一路上十分顺利,他们很快到了客栈。此时客栈里也不像平日里那么喧哗,大堂空空如也,只有掌柜趴在柜台边打瞌睡。想必大家一听宵禁,都躲回了自己房间。
进了黑漆漆的后院,左横秋伏在房顶望风,聂云汉和戴雁声找到他们的马车,轻而易举把隔板撬开,取出几个背包背在身上,转身正要走,便听左横秋突然低吼:“有埋伏!”
还没等聂云汉反应过来,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和戴雁声兜头网了进去!
第21章 审问
卓应闲这边也并不顺利。
他对文州情况比较了解,文州本是个县,地方不大,周围并没有马场,仅有买卖马车的地方,也在城内,此刻显然不便回去。
跟万里风和向羽书商议之后,三人决定在路边蹲守,看看能不能拦截住过往游商或者过客,向他们买马。
但天色已晚,夜间行路的人本就不多,他们等了好半天,都没见到半个人影,十分颓丧。
万里风提议道:“阿闲,不如留我在这里等着接应,你和羽书再去别的路上看看?好过三个人在这浪费时间。一会儿要只是老聂几个人出来倒还好,万一后面还有追兵,没有马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卓应闲没有异议,他知道几条分岔路,打算带向羽书过去碰碰运气,正当两人正要离开之时,突然听到几声鸦鸣,立刻认出来这是左横秋的暗号。
没想到聂云汉等人这么快就赶了过来,看来此行很是顺利,卓应闲、万里风和向羽书从躲避的树后闪出,却只看见了左横秋的身影。
“左哥?”向羽书向他身后眺望,“汉哥和戴爷呢?”
左横秋走近,月光下他的脸色很难看,卓应闲的心不由地“怦怦”直跳。
“宋鸣冲设下了埋伏,我跑得快,老聂和戴爷被他们用网捕住了。”左横秋道,“咱们得想个法子把他们救出来!”
卓应闲上前一步:“我和你去!这城里我熟!”
向羽书自是当仁不让:“我也去!”
万里风安抚道:“别急,大家都去,不然人手不够。”
左横秋点点头:“文州能关押人的地方不过就是县衙大狱,我和阿闲进去找人,羽书和小风在外策应,咱们用哨语联系。如果不能秘密行动,抢也得把他们抢出来!”
片刻前,县衙大堂。
周围灯火通明,里里外外站的全是宋鸣冲带来的兵,几乎把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聂云汉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跪在大堂之中,正转着眼珠四下打量。
他心叹自己果然是生疏了,刚刚吹牛说这次犹如探囊取物,现在就被人用网子网住,野猪一般拖到这里来,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扭头看过去,只见文州县令恭恭敬敬陪着宋鸣冲进来,那恨不能舔上官鞋底的模样比起之前对卓应闲的态度也不遑多让。
聂云汉调侃道:“县太爷,再这么弯腰,以后可就直不起来喽!”
文州县令冲他吹胡子瞪眼:“大胆狂徒,你竟敢冒充朝廷命官,欺骗本官,还在这大放厥词,你眼中还有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