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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卓应闲忽然觉得不对劲,倒吸了一口凉气,暂时不管那些汹涌澎湃的情绪,先把脑子里的线头捡出来捋个清明,越想越不对。
    “疑我也没关系,阿闲你不必多虑,我可飞不出你铁鹤卫的手掌心。”
    “无奈云汉心胸狭窄,当年一事,始终不曾放下,这次誓要为义父讨回公道,望义父在天之灵,勿怪云汉恣意行事。”
    “质疑那么多做什么?问多了指挥使也起了疑,不放我走怎么办?”
    聂云汉那张带着混球一般笑容的脸在他脑海中浮现,卓应闲顿时心里一沉。
    “吁——”
    他死命勒住马,掉转过头,往刚才遇袭的地方狂奔。
    卓应闲本来就没跑出多远,这一来一回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现在东方已泛鱼肚白,天光即将大亮。
    马蹄嘚嘚急速敲击着地面,卓应闲已经看见了前方歪倒在路边的马车,他急切地向前张望,脑袋像被人突然敲了一闷棍。
    那棵大树下,现在连个鬼影都没有!
    卓应闲气得咬牙切齿:“聂、云、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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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入城
    太阳当空,天气晴好,一条偏僻小路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奔驰着。
    为首的马车里,聂云汉除去上衣,侧身躺着,戴雁声已经帮他伤口缝了针,涂了药,现在正帮他裹着绷带。
    血迹仍能从雪白的绷带上渗出来,赤白衬着鲜红,长长一条,配上他后背星星点点各种疤痕,看上去甚是骇人。
    聂云汉疼得吱哇乱叫:“戴爷,我求求你,你现在不是仵作,我也不是尸体,你能不能手下留情?”
    “你还知道疼?”戴雁声就看不得他这不惜命的样,先前缝针手要稳,他没敢折腾聂云汉,现在裹伤,他忍不住加大了手劲,好叫这人吃点苦头,长长记性,“这刀伤再深一点就见了骨,这么长的一道口子,你也不怕真变了尸体!”
    “这不是没办法吗?”聂云汉额头冒起了豆大的汗珠,面色及嘴唇跟绷带差不多白。
    戴雁声臭着脸,手底下稍稍轻了一点。
    “本来以为是左哥安排的人,刚一交手就觉得不对。”聂云汉叹了口气道,“那帮人明显是冲着卓应闲来的,也不知道他得罪了谁,下手这么狠,像是要取他性命。”
    “所以你就英雄救美了?”
    聂云汉疼得“嘶”了一声,偏头看戴雁声:“词儿是好词儿,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怪。本来就计划搞场突袭,我好甩开他,谁成想这伏兵还被人掉了包——也怪我一开始没看出来,没能及时摆脱,眼看对方有难,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那你就用自己扛?你跟卓应闲才认识一天,犯得上这样?哼,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戴雁声冷冷道。
    “话本上常说,‘说时迟那时快’,当时真是没得选,只能硬扛。”聂云汉陪着笑脸,“放心,我心里有数,你看现在不也是有惊无险,甩开人的目的也达到了。再说,你这儿这么多灵丹妙药,这点皮外伤算什么。”
    戴雁声嗤笑一声,没回话,给他披上了破破烂烂的外袍,聂云汉也只能趴着,看他收拾药箱。
    那药箱上下好几层,每层都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容器各有不同,有瓷瓶,有皮囊,有竹罐,不一而足。
    聂云汉讨嫌地伸手去戳,戴雁声猛地扣下上盖,险些夹住他的手。
    “哎,摸摸都不行。两年了脾气怎么一点都没改。”聂云汉收回手,讪讪地说。
    戴雁声白了他一眼:“这里头都是毒,我这是为你小命着想。”
    聂云汉眨眨眼:“这两年又琢磨出什么新玩意来了?”
    戴雁声没回话,将药箱整理好往车厢角落里一放,撩开车门口的布帘出去了,就听外头他跟万里风道:“我来赶车,你陪他聊吧。那人话忒多,烦人!”
    聂云汉:“……”
    万里风躬身进来,盘腿靠在一边,从腰间掏出一个一尺见长、两寸宽的铁盒,轻轻一按后端的机关,两侧顿时弹出两条缠着牛筋的铁片,铁片舒展开来,绷紧了中间的牛皮筋,这赫然是一把小巧玲珑的铁弓。
    只不过这弓与平日里行伍所用不同,展开来也不到二尺,弓身漆黑,中间铁盒里有数支近一尺长的短箭,被绕圈绷在了一枚铁环上,铁环下面似乎还有更繁复精巧的机关。
    聂云汉瞟了一眼:“连发弓可还能用?”
    万里风拿出一条布巾细细擦拭:“昨晚试了试,好得很。两年没见,想死我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弓凑在唇边亲了一下。
    聂云汉看她那痴迷的样子,不由轻轻笑了笑。
    万里风继续擦她的连发弓,随意问道:“真就把他一个人扔在那了?”
    “不是一路人,早点分开为妙。”聂云汉手枕着胳膊,脸上挂着淡淡的遗憾,“我们奔着拼命去的,何苦连累他。”
    万里风笑道:“昨日你对他来回来去玩变脸,是不是把他弄糊涂了?不然他能轻易上你的当?你最后这一招,可够杀人诛心的,让他既恨你,又不能把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