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儿,宫儿也……”慎飞白引着二人来到殿后的小屋内,岛主夫人正泪如雨下的紧紧握着女子的手,一声一声的呼唤自己的女儿。
奈何,慎宫却甘愿耽于梦中,嘴角浅笑,呼吸绵长。
她的床边甚至放了引魂灯,包裹着灵力的灯芯灼灼烧着,但已经快见底了。
灯芯一灭,珠沉玉碎。
岛主夫人像看见救命稻草般扑向顾清寒,双腿一软,被慎飞白接住,才避免跪在地上:“宫儿,我的宫儿!玄霜仙尊!你一定要救救她!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夫人,先别着急。”宫徵羽安抚了一下妇人,引魂灯还剩最后一截,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的的功夫。
顾清寒和他心意相通才能这样成功的施展禁术进入对方的梦境,慎宫这里,禁术是行不通了。
“想要救她,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你尽管说!哪怕是要我偿命都行!”岛主夫人抓住了一线希望,殷切的噙着泪。
理智全无,甚至都忘了眼前这人没有修为,究竟能不能信得过。
“倒是没这么严重。”宫徵羽笑了笑,“我约莫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作怪,只需夫人带我们去令尊的陵墓就成。”
“我爹的陵墓?”岛主夫人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你是说,是我爹在……”
“胡说八道!”慎飞白扶正了夫人,安慰般捏了捏她单薄的肩膀,胡须都倒竖了起来,求人的态度转瞬即变,横眼怒斥道:“无知小儿,你说是前掌门在作祟,简直是信口雌黄!”
第81章 你没听说我臆想自己是魔尊吗
顾清寒斜眼道:“是否信口开河,看过便知。”
慎飞白苦口婆心说:“清寒,你怎么也跟着你徒弟胡闹,前掌门一生义薄云天,怎么可能死后六十年,忽然为祸门内。”
声音有些变调,恼羞不已,满是不赞许的兴师问罪:“我看在你徒弟有臆想症的份上一忍再忍,说些别的也就罢了,怎么能让他污蔑我岳翁的名声!”
“既然如此,你们就自求多福咯。”
宫徵羽冷冷的笑了一下,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拉着顾清寒就要离开。
“等等!”
“夫人!”
女人叫住他们,慎飞白不满的压低声音提醒他。
岛主夫人犹豫的看了眼自己的丈夫,余光触及榻上的女儿,只觉得天都要塌了,高傲凌然的态度顷刻瓦解,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母亲,在女儿的性命面前,什么都顾不上了。
嚅嗫了两下嘴唇,还是恳切的求道:“我带你们过去,我带你们过去……”
“夫人!”
“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过……”
“慕容夏萱!”慎飞白一时气急,暴力的捏着慕容夏萱的上臂,大力将她拉了回来,双目赤红:“你是被魇魔迷了心智,怎么能让外人进你爹的陵墓开棺让他不得安息呢!”
“你放开我!我要救我的女儿!”
“她还没死!”慎飞白皱眉厉声道,“你爹对我有知遇之恩,还将你许配给我,甚至将一整个韶孤派,一整个蓬莱交给我打理,无论如何,我今天也不会让人去打扰他安息!”
慎飞白态度坚决,宫徵羽看破一切的淡然扫了这人一眼,心里发笑。
方才被提及臆想症而凝聚的戾气逐渐消散,看戏的抱胸,语气轻快道:“无需开棺,只需在陵墓外面看看就行。”
凭借顾清寒的修为,隔着陵墓应当能察觉出里面是否不对劲。
哪怕瞧不出来,实在不行他这里还有禁术可用,以血为祭,魔尊的血液,足够让那只魇魔忍不住从地底下爬出来的。
越是藏着掖着,才有古怪。
宫徵羽回想起那晚他问有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当时没有发现,如今回想起来,那应对的态度确实有些古怪。
原本想好传给慕容夏萱的掌门之位,忽然传给了他……
啧。
在外偷吃生下私生女的东西,哪里能算得上是个好人呢。
宫徵羽眨巴着眼睛看向顾清寒,嘴角上扬,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给他看。
慕容夏萱一口答应,慎飞白还想阻止,慕容夏萱一把推开了男人,楚楚可怜的挂着泪水快步走了出去:“随我来,我带你们去就是了。”
“夫人!”
宫徵羽笑眯眯的拦了一下:“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还是说你岳父的尸身,真被你拿来做坏事了?”
“胡说八道!”慎飞白气的嘴角抽了抽,“你最好能救回宫儿,否则凭你这几句话,哪怕是拂了你师尊的面子,我也定要治你一个不敬前辈,造谣生事之罪!”
“好啊。”宫徵羽无所谓道。
慎飞白气不打一处来,好似一拳打在了棉絮上,瞪了他一眼,“随我来!”
慎飞白追上了慕容夏萱,两人在前面带路,往连绵山脉之后的一座较为低矮的小山飞去。
顾清寒带着宫徵羽紧跟其后,掠过高空下的山脉,在小山顶峰落下。
此处离开了建筑恢宏富丽堂皇的宫殿,僻静的连树叶被风吹动沙沙的声音都能听得见,落针可闻,脚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挑动着人的神经。
乌鸦啼哭,将一众安睡的飞禽惊醒,猛的从枝头飞离。
被树叶灌木遮挡的不远处,隐约能瞧见一口凸起的石碑和用砖块砌成的坟包,慕容夏萱迫切的招呼的宫徵羽过去,“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