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理。”
“那你们大可放心,有我在,必然让师尊过得舒坦开心,我爱重他,也心疼他。”
“所以公子爱屋及乌,待我们也好。”
“嗨呀,不说这些。”玉无缺把自己说害羞了,将傀儡一搂,“以后也甭公子长公子短的,叫我名字就是,浮空殿是咱的家,往后一起努力,把家护好,把师尊护好,你我既是朋友,也是家人。”
“公……无缺。”空知腼腆道,“无缺说的对,把家护好,把主人护好,你是空知的朋友,也是空知的家人。”
傀儡笑得天真烂漫,一声「朋友家人」单纯欣喜得像三岁小儿交了第一个开档裤挚友,玉无缺的瞳孔里印着这张无邪的笑脸,呓语道:“你要是个人该多好。”
听见最后这句话,鹤不归眼色暗了暗,他慢慢走过去,一只手搭上玉无缺的肩,此人不知怔忪想着什么,身子一抖,见师尊来了咧嘴笑开,鹤不归却脸色不大喜悦,只道:“方才你说的话,是认真的?”
玉无缺一愣,不知道他听见多少,又说的哪一句,只好答:“是认真的。”
鹤不归静了静道:“早同你讲过,莫和傀儡议生死,此乃大忌。”
哦是这句话啊。
玉无缺垂下头:“徒儿知错。”
鹤不归把人提溜起来,慢慢拎着往回走:“姬瑄鼎盛一时,本可名垂青史,便是有了和你一样的念头,才踏错了一步,就是这一步,让他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玉无缺道:“难道偃师就只为了造死物而生么?”
“那你待如何?”鹤不归严肃质问,“妄求做造物主,千古倾覆,还不是前车之鉴?”
玉无缺站定:“所以师尊认为姬瑄有错,只是错在他盲目自大,想做天地造物主,而非他利用偃术和魂术能为,扭转阴阳。师尊,姬瑄一开始就是觉得世人挂碍满身,想为他们解决些遗憾和执念,才动了这个念头,他本就怜悯苍生,那般下场要说成以身证道也不为过。”
“住嘴!”鹤不归冷冷道,“这种话,我不想再听,你不是姬瑄,没有义务为他正名。”
玉无缺死鸭子嘴犟:“我是玉无缺,也是偃师,受您教导,也受他指引,不瞒师尊,那些话自我梦中起,许是姬瑄想向我传达某种信念也未可知,我并不觉得有错处。”
鹤不归生气了,怒甩袖子大步向前:“那你认他做师父,别再跟着我,你走。”
“嗨呀,你这……”怎么跟小孩儿吵架一样,吵不过扭头就走。
玉无缺赶紧跟着,死死抓着鹤不归胳膊哄:“正经跟师尊交心,你怎么还赌气了,我今夜所说句句都是认真的,师尊觉得不对,耐心些教我就是,哪能说不要就不要。”
“那你知错吗?”
“知错知错,错在何处你别问,我还没想明白,但是我先认错。”
鹤不归差点气笑:“你再说一遍,今晚说的这些怪话,都不是认真的。”
“不,徒儿是认真的。”玉无缺道,“姬瑄咱不提了,跟你有关,句句认真。”
鹤不归扭过头,有些怔愣。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刚才吵的分明不是这件事!
玉无缺不确定他听见多少,有没有把最离谱的一段话诸如师徒夫妻没所谓听进耳朵里去。
但他冲动之下拉了鹤不归,冲动之下几乎脱口而出的那些真心,就像泼出去的水,对方明不明白都不要紧,他自己是收不回来了。
他甚至无法解释这朦胧的少年心事,介于师慈徒孝和缱绻情谊之间,到底是自己分不清楚,还是真的往哪一方偏离了过去。
更不明白自己的一时冲动,到底要告诉鹤不归什么,或是只是想从对方的反应里,确认些安慰和鼓励。
好教他往万劫不复之地去得更勇敢一些。
老天像是听见了回应,鹤不归被他盯久了,耳根子有些微红。
两个人对视半天没人讲话,鹤不归囫囵转身,并不打算追问,只是道:“我有点冷。”
“这就回去,师尊把衣服穿好。”
玉无缺神色如常,眼神错开鹤不归的脸,只盯着手里的系带,系得磨蹭又透了股死犟,终于系好,他却将手放在鹤不归两臂,轻轻拢到身前:“方才我跟空知说的话,你没听见?”
鹤不归眼皮一抖:“没有。”
“那我再讲一遍。”
鹤不归当即开口:“我听见了,你不用再讲。”
鹤不归退出这虚虚的怀抱,往前走开,玉无缺紧紧跟上,有一种被拒绝了好像又没全拒的挫败,他不甘心。
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人躲什么?
说句话给你听,还能噎死你是怎么的。
玉无缺凑到他耳边,字字清晰道:“我跟空知说,师徒夫妻或是兄弟父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你好,我便高兴。”
作者有话说:
二缺追人不走寻常路,先把窗户纸戳破,才放肆追人。
继续走剧情√
第43章 酋长
鹤不归脚步一顿, 转过身直视他。
但凡对面站着的是一位女子,不管年轻还是年长,美貌还是丑陋, 鹤不归对这番话的理解必然是有「暧昧」一层的, 这些年不论凡尘还是道门, 是有不少胆大的姑娘将他堵下,或磕磕巴巴或豪爽直言地表明心迹,鹤不归一旦晓得对方对自己抱有这种想法,都是果断拒之然后立马揪着鹿属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