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晏道：“既是这样，那在下倒是有个问题要问王爷，还请王爷如实相告。”
老王爷点头应着：“仙长是救了本王命的人，不论有什么问题，本王必知无不言。”
见他如此爽快的应下，顾风晏掏出了袖中的乾坤袋，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块被他沉灰已久的顾家木牌。
顾风晏拿袖子擦干净，上面赫然显出一个「顾」字，还有顾家特有的图纹。
顾风晏将木牌举起，拿给老王爷看，问道：“那不知，王爷是否认得这个标识？”
老王爷看了一眼，瞳孔骤然一缩，又装作看不清似的眯了眯眼，笑道：“这是什么呀，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要不你拿上前来，本王再仔细看看？”
但顾风晏却没动，心下了然地说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爷可是个练家子，百步穿杨都不在话下，会看不清区区一块木牌吗？”
他那是练弓箭的眼神，狩猎都能行，比鹰眼还刁钻，怎么可能会看不清？
看来，就是心里清楚，故意装傻了。
“这……”老王爷顿了顿，“仙长还是不要为难本王了，这件事情恕本王不能告知。”
老王爷兀自喝了口茶，躲躲闪闪，没敢去看两人的目光。戚洵川看在眼里，上下打量着，然后偏头，朝顾风晏点了点头。
顾风晏会意，立即站起身来，颔首道：“那既然这样，恐怕在下也有一事要跟王爷说明了。”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顾风晏。”
他着重强调了那个「顾」姓，果不其然让老王爷迟疑了一瞬。
“你，姓顾？”老王爷问，边问还便打量他。
眼前的少年一身青蓝相间的长袍，身段纤瘦，挺拔修长，微一颔首便可看出大家风范。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浅淡的笑意，眉眼清明，尤其手里拿着的那块木牌，想必做不了假。
顾风晏一歪脑袋：“封仙域中，姓顾的人不少，但能拿着世家木牌的，恐怕也只有一个顾家。王爷若是知道这表示了什么，就该知道我的身份。”
老王爷的手指扶在杯盏上，指尖不自觉的磋磨着杯口打转，他摒了口气：“恕本王眼拙，没认出顾家的少爷。那不知，顾少爷特意亮明身份，究竟为何？”
顾风晏道：“那在下就不拐弯抹角了，王爷，方才从您书房里出来的那人个戴着半块面具的人，是顾家的人对吧。”
他不仅知道那是顾家的人，而且看得出来那人的身份不低。
那人手里拿着的剑，图纹复杂，且象征的剑纹雕刻在不起眼的位置，剑鞘精雕细琢，绝不是一般弟子能有的。
尤其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完全是震惊的眼神，像是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似的。
那就说明，这人不仅认识他，而且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老王爷沉了口气，重重地点头应道：“是。”
顾风晏了然，那就证明他的猜测没错。
“那王爷跟顾家，怎么会有往来？据我所知，静安城并不在顾家的管辖范围，而且天南地北，距离也挺远的。”顾风晏问。
虽然跟仙门一样，各世家和凡间的皇族都会有些关系往来，最多的还是利益关系，各取所需，多一个朋友不嫌多的那种。但一般世家都只是在自己管辖范围附近拉拢关系，没道理跑这么远跟静安城密切往来吧，就算有事，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必呢。
老王爷说：“既然二位仙长已经问到这儿了，就算本王不说，二位也会想办法知道的，是吧？”
与其等他们自己找到线索，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最后闹得双方都不好看，那不如让他自己来说，还能留个全乎的面子。
“顾少爷猜的不错，那人确实是顾家的人，但本王不是在跟顾家做交易。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也从来不是代表着顾家来跟本王交易，本王之所以知道他是顾家的人，就是见到了他身上顾家的标志，然后特意去查了一下。”
不管是仙门还是世家，都有自己独特的标志，那人既然敢明晃晃的拿着剑来，就是不怕他知道身份。王爷虽然一直都没问过，但他心里有数。
按王爷的说法，他跟那人的交易是很多年前就开始的了，一直持续到现在，那人平常不会出现，只是每两个月来验一次货，由他亲自验完的「货」，则会被送到一个隐秘又奇怪的地方，就算是交易完成了。
顾风晏问：“你们交易的是什么？”
王爷的眼神闪躲了一瞬，哑声说着：“是人。我答应他，每两个月选一个合适的妙龄少女交给他，送到他指定的地方，然后我就离开。我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只是所有被送去的少女，都没有再出现过了。”
“少女？你们要少女做什么？”顾风晏不禁提高了音量，他们居然拿人命做交易？
那可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还是正值花季的少女，就这么被他们当成了交易的工具？
顾风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们就不应该来救这个王爷，是他自己该死。
主位上的人颓废的摆手：“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依照他的要求去做，选择生辰八字合适的少女。原本他是一个月要一个，但他的要求实在太不容易找了，两个月一个已经是极限。”
符合要求的少女不容易找是一回事，他还得想办法让这些少女合理的失踪，不被人发现，单是这点，他就费了不少力气，勉强才将这些事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