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辛站在田埂边,伸手抓上一株小麦,手往上一拔,小麦的根系就带着一点湿泥出来了。
他没太费劲,但对一般人来说会有些累。
他把小麦放下,手掌上就沾了一手的水。
“裴兄弟?”加扰察觉到他的动作,疑惑地看过来。
裴南辛道:“我就体验一下。”
加扰了然点头。裴兄弟就是没拔过小麦,好奇。
“下雨后好拔不少,要是旱泥,我们还得多费些力气。”他笑起来,“就是下雨之后总忍不住担心会烂根。幸好裴兄弟的麦子和稻子都不怕雨水多。”
裴南辛望了一眼,按他们这速度,要收完也得要两三天。
“需要我帮忙吗?”他帮忙的话能快上不少。
但话音才落,正在干活的人都望了过来,表情各异,想说点什么又不敢说,最后又看着程杭西和加扰。
裴南辛眨了一下眼,回过神来了。在加扰开口之前,他先说:“算了,你们慢慢来吧。”
听他这么说,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裴南辛帮忙他们会轻松不少,但他们干的活变少,计给他们的工时也少,本就不多的工时积累得更加缓慢,这太亏了。
这边不需要帮忙,裴南辛便很有自知之明地走开。
他留在田边当监工,不少人都有心理压力。
去田边巡了一遍,也没有哪里需要他打理。加扰他们去收麦子之前已经将其他事情都先处理好了。
裴南辛:“又是没有日常任务的一天。”
他想了想,拿着砍刀走进林子里,砍下一些树枝后,将它们削成小箭头的样子。
既然屋前都种好花了,那在出去之前把机关藏进去吧,省得浪费了。
现在的泥土又软又湿,不好布置进去,只能等土干一些再弄。
他削好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就拿着锄头往林子里面走。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几棵挂着水珠的流星花。
把流星花埋进土里的时候,小鲵和古小武正好把棚子的木头和舂米棍烤干。
路过木屋前,小鲵停下脚步:“裴哥,这是什么花?”
“流星花。”
古小武刚想把妹妹叫走,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动静,是田里的人暂时收工休息了。于是他便站在一旁,任由妹妹和裴南辛说话。
小鲵又问:“那以后,等我哥哥建好了房子,我可以移栽过去吗?”
“暂时不行。”裴南辛余光已经看到了两只手沾了泥的程杭西走过来。
小鲵没有气馁,接着问:“那什么时候才可以?”
裴南辛把最后一株栽进去,才说:“我留着还有用,等以后它长多了,再给你们移栽。”
“嗯!”小鲵高兴了,而后又好奇地问,“流星花有什么用处吗?”
裴南辛:……
总不能说是用来坑蒙拐骗哄程杭西用的。
他想了一个合适的说法:“用来代替小奖状。”
“哦。”小鲵似懂非懂。
程杭西走过来看到流星花,诧异地问:“怎么移过来了?”
“移过来就能随时看到了。”裴南辛表情很真诚。
程杭西没多想,想像往常一样碰一碰流星花,泥爪伸到半途,就收了回来:“我去洗手。”
小鲵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起身去把站在一边的古小武拉走:“哥哥,我们去帮徐嫂做饭。”
田里的人都陆续地回来了,洗好手之后不是在锅边守着,就是离得远一些看徐嫂做饭。
他们手上的泥土被洗去之后,底下的小伤口就露了出来。
等程杭西洗好手回来,裴南辛低头,也在他手上看到了还渗着血线的伤痕。
察觉他的目光,程杭西把手缩了缩:“收谷的人都会有的。”
裴南辛问:“一直都没有防护?碰到水不疼?”
程杭西本来想说习惯了,但看到裴南辛的脸色,他又把话吞回去,但是又觉得接下来的话会让裴南辛生气。
“以前会用旧衣服做手套。”
裴南辛没什么情绪地问:“那这次的手套呢”
程杭西抿抿嘴,没敢跟裴南辛说实话。他在黎明城的时候大多是在外面做任务,偶尔一两次帮收谷,加扰他们都会顺带帮他做好,他也对这个什么印象。
而加扰他们……他们因为大雨完全把这事忘了。
“加扰。”裴南辛挥了一下手,把离他们不远的加扰叫过来。
加扰看队长乖得跟个小鸡仔似的,一时间也没敢多问,只说:“裴兄弟。”
“你们还有旧布料吗?”裴南辛问。
加扰看了一眼程杭西,程杭西动了一下手。
他立刻反应过来:“还有不能穿的破衣服。”
裴南辛当看不见他们的小动作,又问:“每人做一双手套够用吗?”
“应该够的。”
“那你们做好了手套再继续收麦子水稻吧,布料不够了再来找我。”裴南辛忍下叹气的冲动,“你们倒是能忍,以后无论做什么,先给自己做防护。”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先让他们去做手套。”加扰想率先逃离现场,然而脚才踏出一步,就被裴南辛叫住了。
“等等。”裴南辛皱着眉道,“最近徐嫂做饭的工时算多一些。要是谁帮她洗菜切菜,也把工时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