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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处都是醇厚的琥珀木香,他向前走了两步,抬起手,手掌按在粗糙的树干上,棕色的树皮竟然在此刻变得透明,呈现出真正的琥珀色泽。
    脚下是橙黄色的落叶,每一步踩下都带出脆响,枯枝败叶无声腐烂着,成为养料,在来年滋养新生命的诞生。
    只是除此之外,森林格外安静。
    他没能发现更多的小动物,陈词就这样一步步地向前走着,浑身洒满阳光和树木散发出的暖意,似乎整座森林里就只有他一个会动的生物。
    这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秋日森林,同样却也是全然静止的地方。
    似乎有点不对劲。
    陈词放松的心情重新警惕起来,他观察着四周,最终回头看去,赫然发现洞穴就在他身后。
    可他不是出来之后走过很远的路吗?洞穴怎么会仍在那里?
    陈词的脚步有片刻迟疑。
    就是这一瞬,数不清的紫色晶体从洞穴中暴涨而出,瞬间吞没了旁边的所有东西。
    紫色爬上树干,刺入泥土,高大的树木被汲取迅速枯萎,叶子卷曲着不断掉落,几乎要将陈词整个埋葬。
    温暖醇厚的琥珀木香突然变得冰冷,紫色晶体只是一眨眼就蔓延至了陈词的脚下,他的双脚被掩埋,小腿被刺痛,整个人化作滋生着无数邪恶的养料——
    血液在他的血管中奔腾,沿着枯萎落叶的脉络,将它整个染红。
    一切都黑了下去,归于永恒的混沌。
    陈词无声地睁开双眼。
    狂风吹得窗户咣当作响,冰冷的雨不断拍打建筑,发出爆豆般的脆声,就在这样近乎于疯狂的呼啸之中,他的身体竟然是温暖的。
    恍然间陈词没能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
    窗外一片漆黑,不见丁点光芒,人类的眼睛无法在黑暗中视物,陈词只能小心谨慎地摸索着,他碰到了一双同样温暖的手,严格来说比他还要热上一些。
    陈词立刻认出了这只手的主人,傅天河的存在让他安心了不少,他继续摸索,顺着Alpha的手臂向上,碰到了他的身体。
    他正和傅天河睡在床上,身上盖着同一条被子。
    精神力向着四周扩散,探明周围的情况。
    他们正在一处被遗弃的海上探测平台中,是的,陈词想起来了,在使用嵌合体和精神力逃过原初生物的追赶后,他们扬起风帆,来到了这方位于西南处的平台。
    他和傅天河携带着所有物资和大聪明爬了上来,傅天河不慎被铁刺刮伤,血流不止,他不想让傅天河陷入可能出现的生命危险,就用自己的唾液进行抑制。
    但因此无可避免地摄入了Alpha的信息素。
    之后傅天河应他的请求,给了他一个临时标记。
    模糊的记忆全都清晰起来,傅天河找到门禁卡,应该又从其他房间搜寻到了物资,就包括正盖在他们两人身上的被子。
    身下的床板硬邦邦的,陈词轻轻翻了个身,他的肌肉酸痛无力,显然还没从透支中缓过劲来,精神力倒是稍微恢复了一些。
    陈词立刻用精神力将自己重新包裹起来,省得再引来其它原初生物。
    不过这片区域距离红色水蛭和勃氏新热鳚的战场不算太远,两大原初生物能起到震慑的作用,并且先前投入的嵌合体大概也已经完成了使命的第一步,以红色水蛭体内零件为原材料合成的更多嵌合体会被释放进入海中,清空这一整片海域。
    短时间内应该是安全的。
    后颈处些许酸胀,是陈词有点陌生的感觉。
    作为还未结合Omega,每个月都会进入发情期,陈词的腺体也会不舒服,但随着抑制剂的注入,情况会迅速得到缓解。
    如今傅天河充当了他的临时抑制剂。
    傅天河还在毫无知觉地睡着,陈词体力透支,他同样也累得不轻,甚至都睡得流了口水。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陈词不知道,但腹中的饥饿感告诉他应该过去了很久。
    他抬起手,点击腕上的终端,屏幕亮起光芒,刺得他下意识眯起眼。
    八点半了。
    他刚刚应该睡了三个多小时。
    陈词想要起来吃点东西,他现在又饿又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被标记时出了点水,嘴巴很干。
    只是一时间还有点使不上力气。
    他耐心等待着,积蓄体力,标记的存在让陈词本能想要亲近Alpha,被子下的手臂悄悄挪动,贴在了傅天河身上。
    过去好几分钟,陈词终于感觉自己好点了,他撑着身坐起来,就要从傅天河身上爬过去拿包裹,陈词有精神力探测,不用开灯也能知道包裹在哪个位置,摸着黑就行。
    傅天河被他吵醒。
    Alpha睁开眼,看到的当然是一片漆黑,只是他清楚地感觉到柔软而温热的身体正在从他身上跨过,被子被掀开一些,热量向着外面流失。
    傅天河立刻伸出手,恰好抓在了陈词腰间。
    虽然陈词已经在慢慢接受傅天河的触碰,但腰间毕竟是很敏感的地方,他痒地浑身一抖,手臂就要失去力量。
    陈词差点就一头栽倒在地,还好傅天河胳膊一伸,把他揽进怀中,他没工夫回味这温香暖玉,反倒吓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
    陈词慢吞吞道:“我想喝水。”
    “我给你弄。”傅天河把陈词按回床上,他掀开被子起床,揉了揉还困顿的双眼,摸过放在床头的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