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才应声而下,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不知死活。
又是林池这个大力士冲了过去,拽着肩膀就把秦秀才给提溜出来了,连忙端着秦书生跟端盆水似的抬到了院子里。
又是拍胸,又是抚背,又是喂水,掐人中,可惜毫无动静。
眼看秦秀才瞳孔都已经放大了,眼看是救不活了。
幸亏他们带了袁大夫。
“虽说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但且让老夫试上一试吧。”袁大夫说话间,手中如运针如飞,不过片刻之间就将亲秀才扎成了刺猬。
他这是使出了绝技,鬼门十三针,以金针推脉,这才将秦秀才给抢救了回来,
但凡晚上一步,这秦书生也是活不了了。
焦尚大人本来还想嘴硬。这世上哪有鬼怪。可马上就惨遭打脸。
用自己的辫子把自己给挂房梁上就已经见所未见了。
要知道秦秀才当时可是离地一米多高,脚下连个凳子也没有踩,脚底下一点儿支撑的物体物品都没有,就悬空挂在梁上。
那么问题来了,他是怎么挂上去的?
难不成是自己飞上梁去的吗?
他是怎么用辫子把自己给吊死的?
又怎么做到做了那么多事,外面几个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窒息也得倒气吧……
这几个问题县官大人怎么都想不通。
秦秀才一救回来,带着一身的臭气,立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裤子也是湿的,不知道是被吓尿了还是上吊的时候失禁了。
一转头就往林池怀里扎,抱着林池哭的死去活来。
林池都快习惯了,现在只要谁见鬼第一时间肯定就是往他怀里扎,他现在都快被迫成了这学院里的大保姆了,跟个奶娘似的。
外面磕瓜子聊美人命案的那一堆学生这才明白唐九九说的话有多严重。秦秀才,真的是一秒钟都不能没人看着,一没人看着,就要出事。
焦尚大人听完来龙去脉,以后倒是想了个辙。
让秦秀才,暂时搬到官府里去。官府之中带着刀具,刑具,衙役们又都是阳气极重的人,也许还能看在官方出面的面子上躲上一躲。
焦尚本来不信鬼怪,但是看秦书生哭的一脸鼻涕一脸泪的,值得安慰自己,只当秦书生是闹自杀,带回去教育教育也好。
所以最后事情就变成了,焦尚只得将这个哭的大鼻子冒泡的中年老男人给领了回去。
一路走一路还在哭哭啼啼的说:“我家也是请了大批和尚道士的,人家一听到这个破学院的名字,跑的比野马还快,多少钱也不接我的案子。”
“大人,我晚上睡觉不打呼,我能在你脚下打个地铺吗?”
“我听说有功名的人鬼神都不敢欺,大人求求你,我会听话的。”
焦尚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秦书生,“你确定?你真的想到我房里来?”
“确定,确定!”秦书生点头如捣蒜。
“不论发生什么事都绝不后悔?”
“绝不后悔!我现在就可以对天发誓!”
“好!好极了!从来没有人敢近我的屋子!”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焦尚看着面前这个向一个面团一样,软趴趴,丧兮兮的秦秀才,开心的笑了。
夜晚凄厉无比的惨叫从府衙里传了出来……经久不息……
第二日,衙役们毕恭毕敬的迎接着英姿飒爽,神采奕奕的焦尚上了公堂。
“大人,不知是何事让您,如此这般的心情爽达?”
“得了一件稀罕物件罢了。”焦尚笑了,透明的皮肤下血液在暗流涌动……
唐九九本以为这一天之内闹了这么多场,自己还被当成了犯罪嫌疑人。
可这才刚刚开始……
睡到半夜唐九九突然觉得冰冷刺骨,寒风烈烈,有一种阴冷潮湿的感觉,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慢慢的他被冷醒了。
睁开眼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要疯狂了。只见面前站着一两人,一黑一白,戴着高极的帽子。手上还滴溜着手腕粗的铁链子。
唐九九醒过来就是被这两个人给推搡醒的。其实两人长得极俊美,只是面色总有一种白到发灰的感觉,像是久病之人,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忧郁之感。
“唐九九,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人告你犯下了多起谋杀案件。”
唐九九一脸懵逼,不是刚刚才被定为嫌疑人吗?
怎么……
看着这身标志性的行头,唐九九终于明白过来了,面前的就是黑白无常了,也就是传说中的七爷八爷。
他尴尬笑着,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被子下的手忍不住的在微微颤抖,他试图用眼睛在黑暗中寻找着优光的身影。
果然优光没有抛下唐九九。
他冷着脸,插到了黑白无常和唐九九的中间,朗声问道:“唐九九命不该绝,也并无夭折之相,请问二位所谓何事?”
他将唐九九遮在自己身后,连七爷八爷想与唐九九对视,给他增加点压力都做不到。
优光样貌不俗,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得道之人,七爷也不想与他作对,公事公办的说道:“唐九九,生年不详,来源不详。”
“跟我们走一趟吧,你让人给告了,且是一个集体诉讼。”
“有冤诉冤,无冤无仇,照样给你送还回来。你且放心。白的不会变成黑的,黑的自然也无法变成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