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15页
    从容叙述的声音倏地一断,是他的道侣猝不及防扑进了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
    清宴唇畔浮起温柔笑意,无声揽住怀中的人。
    夏歧埋头在自家道侣的颈窝里,克制地蹭了蹭,才低声道:“多谢柏澜。”
    他与清宴之间本不用言谢,但此事若是没有清宴和聚魂玉灯……定没有回圜余地,他便要永远失去岁岁。
    他的道侣永远是第一时间在意他喜怒,担忧他悲欢的人。
    胸中酸软未平,他听到耳边一声极轻的低笑,耳尖随之被对方柔软的唇触了触,回应声混着温热气息落入耳廓。
    “阿歧说过,岁岁是我们的孩子,自是要尽力保护。不过既然阿歧主动,那打算如何谢我?”
    没料到对方完全不客气,夏歧耳尖一烫,轻咬了一口近在咫尺的侧颈,惹得对方呼吸骤乱,才结束了拥抱,退出自家道侣的怀抱,不自在地一咳:“柏澜想要如何谢……都可以。”
    他刚想岔开话题,毕竟还身处战场,刚刚已经耽误了许久……却见他的道侣毫不客气地凑近耳边,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提起某个过分要求。
    清掌门向来端肃清冷,此刻露骨言辞落在他的耳中,冲击力实在不小,他倏地脸颊滚烫,忙一缩脖子躲开疑似挑逗的温热气息:“不不,柏澜怎么还没忘记这件事……我那时只当是玩笑话……王座上不可那样……”
    清宴轻一挑眉,稍直起身,缓声指责:“阿歧出尔反尔,言语不当数……”
    夏歧见对方眸中认真,看来那要求不是调笑,还竟有说出“始乱终弃”的趋势,忙面红耳赤地捂住对方的嘴:“……好好,柏澜说什么便是什么……但先解决眼前的事!”
    他才见自家道侣唇角露出满意笑意,不由心神荡漾而悸动,忙撇过视线,生怕再看下去,便会六神无主,无法收场……
    如今战场只剩无穷尽的魔妖兽,夏歧悬在空中,看向禁锢法阵,里面的魔气不再作乱,焉焉伏低。
    “魔气还未净化完全,我们继续等待?”
    清宴负手悬在他身侧,沉默凝视法阵片刻,却摇头道:“如今法阵中的魔气再无特殊,与其余魔妖兽无异。我之前与黑龙久久周旋,察觉对方的魔气与战场空间法阵相互勾连——对方只要还在战场中,魔气便会逐渐恢复,且随意转移。法阵中已经没有幕后之人的踪迹了。”
    夏歧微微蹙眉,原来之前清宴没有立刻制服黑龙,是为了探查对方与空间战场的关联,倒是谨慎而未雨绸缪。
    他又听清宴继续说道,“不过,他也该现身了。”
    话音一落,身侧的身影便不见了,一息之后,墨蓝身影携满剑气,衣袍猎猎,出现在禁锢法阵上空。
    载川像是引来战场所有的光,剑锋雪亮,毫无预兆地凌空斩向魔气,禁锢法阵瞬间被撤去,锋利剑锋顷刻劈开魔气,魔气被当即震散。
    清宴一振载川,另一只手对着残余魔气抬起,掌心倏地运起一个法阵,幽蓝铭文当即牵制住想要逃窜的魔气。
    法阵将妖力化为锐利逼人的利刃,顺着这团魔气延伸至与之勾连的空间法阵,猛地冲击着空间法阵的每一个铭文。
    铭文中的魔气被清正之气荡涤,自然也传到与之相连的幕后之人身上,对方无端受到牵连,整个战场发出尖锐嘶鸣,战场空间一阵剧颤!
    悬在半空的墨蓝衣袍无风自动,身姿渊渟岳峙,却带着摄人心魄的睥睨威压,回荡在战场上的声音低沉冰冷,不怒自威。
    “既然来了,还要躲到何时?”
    夏歧倏然察觉,四周沉睡的魔藤纷纷崩塌,与弟子缠斗的魔妖兽也尽数崩碎——都化为汹涌的魔气,如流水般铺满平台,又流淌着落入深渊之下。
    众弟子茫然环顾,他立马令众人警戒,并抓紧时间调息。
    几息诡异的死寂后,辽阔的无底深渊忽然发出似人似兽的阵阵低吼,如同闷雷滚滚,回荡在整个战场。
    他的神识探到浓厚魔气正从深渊涌起,向平台包围过来,立马带领弟子,到平台中央与众人汇合。
    先是一只沉黑巨手搭在平台上,魔气萦绕,巨大力道压得平台剧烈一晃。
    紧接着,平台的另一边探出一颗魔气形成的巨人头颅,逐渐升高至肩膀,垂头把猩红凶煞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
    平台另一边的巨人也现了身——
    两名由魔气组成的巨人一东一西,将平台死死围了起来,显得众人十分渺小。
    它们没有急着攻击,却威胁震慑意味十足。
    夏歧手持潋光警戒,仰头看向其中一名巨人,隐约觉得眼熟……他反复回想,忽然反应过来,那竟是不久前见过的月珞!
    原来幕后之人又幻化出清宴座下的心腹之臣,想必另一名便是月珞的夫君——它们都拥有幻化之人的修为。
    他心中“啧”了一声,这情景八成是想惹恼清宴,果不其然,天幕传来冰冷厉喝:“还不现身!”
    四周魔气为之撼动畏惧,一团魔气形成的虚影慢慢落在清宴不远处,看不清身影五官,却能察觉到那团魔气带着强烈凶煞的杀意。
    魔气怪异一笑,声音非男非女,尖锐又模糊:“殊琅,来人间百年,你过得当真不错。”
    清宴凝视魔气片刻,声音像被冰霜浸透,字字携着让人胆寒的冷冽:“你又有何不同?只在灵影山深处留下一抹痕迹,其实早在百年前便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