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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绸缪 fùτāχs.©οM
    裴筠庭被人推上阶梯,踉踉跄跄,双手捆在身后,伤口同山涧泉水般渗着血。
    韩逋命人迫使她跪地,承影剑却架在皇后的颈间:“圣上可知,多年来鳐娘清醒的痛苦,如同人间炼狱般恐怖吗?”
    “朕不后悔。”仁安帝云淡风轻道,“她的结局,该归结于咎由自取。”
    “你这,无情无义——”韩逋怒极,手起刀落,就要夺去皇后的性命。
    “铛!”承影剑倏然被另一把剑弹开,瞬间脱手。
    电光火石之间,裴筠庭与燕怀瑾视线交错,一人飞闪身形朝他奔去,另一人则接下剑柄,寒芒乍现,斩落绳索。
    将人接至怀中,燕怀瑾顺势搂了把她的腰,十分心疼,趁着空隙悄声问道:“还撑得住吗?”
    “速战速决。”
    身影交迭,又各自朝不同的方向攻去。
    燕怀泽反应仅慢了半拍,胸前衣襟便被划破,只得咬牙躲避;韩逋周身围着暗卫,难以突破,于是裴筠庭转而刺向怡亲王。
    正在此时,蓬莱殿外突现刀光剑影。硝烟弥漫,与宴上寒光相得益彰。
    倏尔,一阵寒风入颈,吹得人一激灵。
    裴筠庭微眯双眸,抬手抹了把血污,奈何它们已经风干,光凭这手无法消除,只得退而求其次,将模糊视线的殷红赶跑。
    久别的展昭展元从天而降,再添把火。
    莫约半炷香的时辰后,温璟煦出现在他们硬生生杀出的缝隙中,带着寻到领头人的金吾卫与锦衣卫,以及被牢牢捆住的韩文清。
    大致看清殿内情形,他并未气馁,眼里甚至有星星点点,难以言说的光芒。ℝoùℝoùщù.χy⒵(rourouwu.xyz)
    温璟煦最厌恶同此类人打交道,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于是乎递去告诫的眼神。
    战场犹忌优柔寡断,故裴筠庭全力以赴,承影剑在她手中仿佛拥有独一无二的灵魂,且怡亲王好吃懒做久了,怎是她的对手,没多时便败下阵来。
    燕怀瑾亦然。
    战场最能磨砺人的心性,他也因此练就满身硬本事。真刀实枪地厮杀数回后,便是裴长枫都略逊一筹,更何况燕怀泽。
    直掠面门的剑刃触目惊心,铮然的嗡声震得人虎口发麻,绕行一圈便戳向心门。
    激血飞溅染甲胄,胜负也在刹那间分晓。
    韩逋面不改色,持续指挥部下抵御,眼见大势将去,就想带燕怀泽一起逃走。
    然而满目狼藉的混乱中,暗卫分明一直将他护在中央,可仍被人悄无声息地往胸前处插了把尖刀,捅穿心口。
    他如一只缺水的鱼,瞳孔外突,干裂的嘴唇张阖,殷红的血越涌越黑——刀上有毒!
    温璟煦暗自蹙眉,若有所思。
    显然,此事出乎意料。
    “韩相!”原先马上要握上他手的燕怀泽尚未来得及反应,就眼瞧着他倒在自己面前。
    裴筠庭浑身疼得像要炸开,唇瓣发白,满头大汗,全无往日的清丽淑仪,可在场之人无不肃然起敬。
    此后数年,人们提起裴筠庭的名讳,首先忆起的,当是她惊才绝艳的剑术。
    是她以一己之力告诉所有人,女子拥有无限可能,她们也能与男子平分秋色。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①
    终日挂在墙上的剑,得见天光。
    预备上前扶她一把的温璟煦,脊背蓦然一凉,侧身,恰好看见毒针擦着鼻梁掠过,几乎惊出满身冷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快要等不及了。
    一旁燕怀瑾的剑尖始终悬在燕怀泽喉头,瞥见皇后雾蒙蒙的眼,也只是扯出一个笑,表明自己安然无恙。
    假死一事,皇后信以为真,整宿整宿的失眠、吐血、食不下咽,不堪重负的身子一再透支。
    万幸,万幸他平安归来了。
    “皇兄,其实你不必如此。”
    “你我境遇相反,又怎能切身理解?”
    “我——”
    堪堪吐出一个字,燕怀瑾便被其扑倒在地,待反应过来时,那支突如其来的箭已深扎血肉。
    而下意识推开他的那一刻起,燕怀泽便提前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这场博弈中,他最终又放弃良机,甘愿成为败者
    点点余晖洒落,裴筠庭初次意识到,文人墨客赋诗中的这座皇城,何等残酷。
    被温璟煦解救后,仁安帝并未选择第一时间随其他人离开,反而留在了蓬莱殿。
    韩文清松松手腕,听着耳畔井然有序的盔甲兵器的撞击声,心情万分愉悦:“诸位,好戏该开场了。”
    “大齐二皇子的名头,阁下用得可舒心?”燕怀瑾瞧着另一股实力的闯入,冷笑,“人心不足蛇吞象,我总算见识到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着我在业火中挣扎,见死不救,还使其烧得更旺时,考虑过我的死活吗?”
    “你值得考虑吗?”燕怀瑾眸光沉沉,“先是让鞑靼派人深夜屠戮靖国公府满门,再是与当朝丞相狼狈为奸,插手政事,贪污贿赂,勾结朝臣通敌叛国桩桩件件,说明你不冤!”
    “错的是你们!不是我!”他目眦欲裂,替自己辩解,“我从头到尾都没错!出身、命运,谁也没法主宰我!你们这群希冀看我跌落泥潭,永世不得超生者,可得瞧好了,天若亡我,我必逆天!”
    燕怀泽紧捂着伤处,血溢出指缝:“原来你另有打算。”
    “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我报仇,你们皆为我的棋子。”韩文清面露不屑,“能被我利用,齐王,说明你还不算太差,好好和你的弟弟斗罢,如果有命的话——来人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韩文清暗中从未间断将鞑靼、南疆等人马安排进京,日积月累,这些武士也成了他如今的底气。几方人马鏖战尤酣,恐裴筠庭受波及,燕怀瑾趁乱来到她身边,孰知韩文清也存着相似的意图,他目光怜悯:“裴筠庭,我最后问你一次,是否愿意归顺于我,跟我回鞑靼。乌戈尔已是我的手下败家,他日登基为王,我会许你一生荣华富贵。”
    她静默一瞬,扣住燕怀瑾的手,答案显而易见。
    “那可惜了。”韩文清退后半步,阴鸷冷酷,“你就和他们埋葬于此,连带着我曾经的耻辱一起罢。”
    裴筠庭正想说什么,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双眸倏然亮起:“爹爹!阿兄!”
    数月未见,牵挂之人皆安然如故,乃是莫大的欣慰。
    裴仲寒径直跑到她身旁,气急:“绾绾,你为何伤成这样?”
    她只含着眼泪摇头,生怕开口便哽咽。
    反转来得迅猛,结束得也相当迅速。
    朝堂之上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勤政殿见证多少人的荣辱兴衰,神武门又经历多少次血流成河的宫变。
    韩文清自以为胜券在握,尽可坐收渔翁之利,却根本不明白,仁安帝和燕怀瑾是渔翁,他们其实才是相争的鹬蚌。
    一切皆为他们事先布好,推演数次的棋局。
    狼烟烽火,终究成王败寇
    铜镜前,裴筠庭正为燕怀瑾处理伤口,映出二人的影子,熟悉得令人怀念。
    “如此隐晦的暗示,你倒真不怕我没听懂。”她将麻布打上结后,转了转僵硬的手腕。
    “但你可能听不懂吗?”他替裴筠庭揉着手腕,一边心疼,一边又止不住唇角蔓延的笑意。
    “也是。”她垂眸,安静感受他指腹传来的温度,心中那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大石终于碎裂,“燕怀瑾,我明白。”
    一句没头没尾的“我明白”,他却即刻听懂了。
    “裴绾绾,先前没将事情透露于你,是我思虑不周。谢谢你肯谅解我,往后不会再如此。”燕怀瑾眼波流转,“但这次我不后悔。”
    若无法保护你,我算什么英雄,又如何作为君主庇护子民。
    月夜揉着孤寂,侵染无边月色。远边的星辰闪烁着微弱的光,不堪一握。
    时至此刻,因他杳无音讯而终日惶惶不安积压的情绪,如同久旱逢霖的雨后春笋般,悉数冒出来。
    汹涌的感情,就这般声势浩大地在她心口这块小小的地方横冲直撞。
    “你明知我爱你犹如爱我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往上面划刀子——”裴筠庭带着颤抖的哭腔,一拳打在他胸前,“燕怀瑾,你疼不疼啊。”
    他故作吃痛,呲牙咧嘴,又默默在瞧见她表情的那刻丢盔弃甲:“哎呀,怎么哭啦?裴绾绾,你真哭啊?”说着微微凑近端详。
    自幼相识,知根知底,两人有着非同一般的默契。以往吵架,打闹拌嘴,皆是他先低头道歉,解释清楚后,便很快翻篇了。
    可现如今,燕怀瑾才意识到,自己当真惹她难过了。
    他见过许多次裴筠庭的眼泪,或缄默无声,或是床笫间的求饶。
    然而从未有哪次,像眼下这般,伤心还复释怀地放声大哭。
    燕怀瑾亦感觉喉头苦涩,强忍泪意,一面柔声安慰,一面亲吻去泪珠:“我不疼,没骗你。”
    这个吻与往常迥然相异,与其说无关风月,倒不如说是小心翼翼,隐含试探的靠近。
    他甚至没敢看裴筠庭的眼睛,试图以吻解决隔阂。
    抚到她尚未痊愈的伤疤时,燕怀瑾动作稍顿。
    本以为她会因此感到几分退却,可裴筠庭没有。
    她只是轻轻覆上燕怀瑾的手背,莞尔道:“燕怀瑾,你看,现在我与你一样了。”
    刹那间,他湿了眼眶。
    皎洁的余晖落在少女的肩侧,摇曳蜡黄的灯影匍匐在地。
    裴筠庭被他压在冰凉的镜面上,承受他的攻城略地。情迷意乱间,她问:“不在我身边时,你有自己试过吗?我是说——”
    见她满脸认真地问起此事,燕怀瑾耳根至脖颈处烧得通红。
    “有。”
    温度与力道都差不多,唯有你能握碎我。
    “筠庭姐姐可要再疼我一次?”
    “不是自称属下?继续装啊。”
    他笑:“既然要寻求刺激,自然就贯彻到底咯。”②
    她还没来得及同燕怀瑾见证桃花初绽,就溺于情欲之海中,海面倒影的是燕怀瑾的模样,盛开的却是她自己。
    鼻尖相贴,呼吸交织,缱绻、温柔,彼此像熔成一团的蜡,那么烫,那么轻,鲜红欲滴,永不腐朽。
    香甜掩盖药味,妖异的蛊惑着心智。他耐心褪去层层衣裙,修长的手指探入私处缝隙,极尽爱抚:“这就湿了?”
    “唔嗯”
    圆润胀起的花核无法出言否认,指腹揉捏软肉,使她敏感地挺起腰。
    “裴绾绾,你是水做的吗?今夜实在湿得厉害。”燕怀瑾戏谑道。
    答复他的唯有抑制在舌尖的呻吟。
    “啊哈啊”
    春水受到搅弄浸润,裴筠庭头昏脑胀,肌肤烫得像要融化。
    太久没被插入,腰紧,嫩肉也发紧。
    双指合拢,埋到尽头深处,她裙摆乃至股沟都盈满蜜液,水光潋滟,轻轻一勾,便能牵出月一般银白的丝线来。
    内壁潮热,贪婪地吸紧手指,忘我地享用抽送带来难以言喻的快意。
    裴筠庭无意识地摊开大腿,任他肆意采撷。
    两面镜子照映出这下流淫靡的画面,却再度使她流出一股又一股新鲜的汁液。
    燕怀瑾轻啄她泛起粉红的脸颊:“你还是一如以往地喜欢前戏,舒服吗?”
    “舒服啊、啊嗯。”
    指尖的力道突然加重,发了狠似的激烈捣弄,肉壁痉挛,攀至高峰旋涡,喷涌温热的蜜水。
    “唔、啊啊!”
    燕怀瑾扶起阴茎,将她的双腿压到最大,对准穴口顺利插入,黏腻的汁水顺着他插入的动作缓缓溢出,粉嫩的花径一张一阖。
    既而衾枕之爱,极尽绸缪。③
    倒凤颠鸾,极乐欢愉。
    “嗯叁郎,叁郎”
    “啊啊嗯”
    听她唤自己叁郎,燕怀瑾如何都无法招架,开始抽动腰部,卖力肏弄。
    “疼吗?”
    裴筠庭摇头。
    “我问你伤口呢。”
    她迟疑地点点头。
    虽明白此刻她意识不甚清醒,燕怀瑾却仍哭笑不得,抱紧她深陷其中。
    春回大地,人间芳菲。
    故人归。
    韩文清这人已经是个脑子坏掉的疯批了,所以他的行为正常人可能无法理解,后续解释还有一点点有关他的剧情,稍安勿躁。
    ①出自秋瑾的《鹧鸪天·祖国沉沦感不禁》,前文也出现过这句话。
    ②原句出自电视剧《回家的诱惑》
    ③出自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白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