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亲戚。”沈安摆摆手回答,“胖叔胖婶是外来户,因为认识村长就住到了我们沈家村里。”
黎莱弓着背,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随便扒拉:“所以说,昏迷的六个老人,都是和村长有关系的人?”
沈安想了想,如梦初醒一般:“嘿,还真是,黎大师,看不出来,你脑子还挺好使。”
他话音刚落,吕铃兰一拍桌子站起来,斩钉截铁说:“我明白了,是复仇!施术者是在对这六个人复仇!”
第28章 28 黑猫
吕铃兰的话说得没头没尾,在场众人并没有听懂,只有黎莱低着头勾唇笑了一下。
殷棠丰则皱起眉头,打断了吕铃兰,找了个事情给沈安,顺带让沈阳荣把在场的沈家村青年打发走。
没有外人在,吕铃兰说起话来少了很多顾忌,她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转圈,一边快速分析:“向村长他们下巫术那人,并不是无差别攻击沈家村村民,而是对以村长为核心的这六人有非常深的仇恨。
因为恨得深刻,所以才会把无比阴毒的巫术用在他们身上,那人就是想要村长他们全都不得好死,所以想要找到施术的人,可以从和村长有仇的人里找,和村长有仇的人……”
她戛然而止,蹬蹬蹬跑到黎莱面前,叉腰说:“姓黎的,我承认你的思路是对的,但是要怎么才能找到和村长有仇的人?这沈家村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要找出一个对村长他们六个人都有深仇大恨的,没有那么容易吧?”
黎莱挺直脊背,慢悠悠站起来,扔掉手里树枝,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塑封袋在吕铃兰眼前晃动:“丫头,忘了老本行吗?找人能有多难?”
吕铃兰眯起眼睛盯着塑封口袋里几撮头发,恍然大悟:“你要摆寻人阵!”
吕铃兰说得没错,黎莱的确是要摆阵寻人,这也是巫术师的常用的法术之一,根据摆阵法师的实力强弱,以及阵法的难易程度,能够得到不同结果,越是实力强大的法师,得到的结果更加准确,反之同理。
可惜这种逆向摆阵寻人的方式也有缺陷,只能确认施术人的方位,但不能精准找到施术的人,而且如果对方法力比他强大,他不仅会一无所获,还可能因此受伤。
塑封袋里的头发,是黎莱趁着检查六个老人时从他们身上取的,从发现六个老人所中的巫术不简单时,他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需要。
眼下一筹莫展,黎莱也只好试一试这个方法。他从随身包里拿出纸笔画了一个法阵,然后把头发放在法阵中央,开始结印念咒。
不多时,黎莱咒语念完,法阵中央的头发全都化作粉末,并且形成了几个符号。
黎莱对着面前的法阵看了一会儿,对众人说:“东南方向,两百米左右。”
这个结果和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施术者的确藏身在沈家村里,很有可能就是某个村民。
事不宜迟,既然有了查找方向,几人让沈阳荣带路,从他家一路往东南方向走去。
黎莱算出来的地方在沈家村村尾,住在那里的村民少说也有十来户,一家一家查过去并不太现实,众人依旧延续之前的思路,先打听住这些住户里,有没有和村长有过节的人。
沈阳荣离村多年,对村里的事情一无所知,只好找来同村的亲戚询问。
那亲戚一听,一拍大腿说:“老赵头啊!住在村尾这些人里,跟村长最不对付的就属老赵头了。
两人看不对眼那都几十年了,一见面就掐,过年那会儿为了串鞭炮还差点儿打起来,要不是大勇那小子拦着,两人年三十估计得在医院里过。”
这过节听着怎么都有点超过“小矛盾”的范畴,吕铃兰催促亲戚:“大叔,赶紧给我们说说怎么回事!”
亲戚也不含糊,马上科普。
沈家村里大姓是沈,但也有其他姓氏和外来户,其中赵姓便是村里第二大姓,老赵头和村长年纪相仿,能力相当,年轻的时候,两人还因为喜欢上同一个姑娘而争风吃醋。
虽然姑娘后来嫁去了其他城市再没有回来过,两人却因此较上了劲。
前年沈大勇醉驾开车,恰好撞断了老赵头一条腿,虽然沈大勇给了丰厚赔偿,姿态也做得诚意十足,但两家的梁子结得更大了。
要说老赵头对村长有怨,那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这怨是不是已经积累成了恨,巴不得将村长挫骨扬灰。
“其他五个人呢?和老赵头关系怎么样?”黎莱双手插在夹克外套的兜里,小幅度转头打量周围的人家——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出现在村尾实在太打眼,已经引起不少人注意。
亲戚却是摇摇头,茫然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这辈儿的,多数都在外面打工,村里的事情知道得就没那么清楚咯。”
虽然暂时还不清除老赵头和其余五人是否有过节,但有目标总比没目标强,几人商议过后,决定让沈阳荣带着黎莱和吕铃兰去老赵头家,殷棠丰、童上言、闫育三人则随意在村子里走走。
说是分开行动,但殷棠丰一行三个大男人走在村子里仍旧十分招摇,尤其殷棠丰和闫育两个,都是不爱说话、面无表情的主儿,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农家乐”的。
童上言走在两人中间,偷觑小路两边的村民观察他们的目光,眼看着村民从一开始的好奇转变到疑惑,即将往不悦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