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只扶贫不睡觉 作者:花曲道半
仿佛时间又回到他进入那些乱七八糟的场景之前,面前一片黑暗。刚刚经历过被活埋的绝望,戚果觉得这黑暗竟然也变得熟悉可爱起来。
最值得安心的是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单凭这个就足以让戚果松一口气,不过回到自己身体里最不妙的,就是——他又要哭了。
长时间不能移动眼球,连眨眼都做不到,戚果十分无奈地感受到泪腺又要搞事情。
他的泪珠刚到眼眶,尚未汇聚起来,一股冰冷的气息忽然降临。
不,不是陶鹤。
透过泪眼,戚果看着那股陌生的冰冷气息在自己面前化作一个女子。她长发未束,却无风自动,眼神又冰冷又妩媚,脸庞姣好,却因毫无血色而有些苍白阴冷,泛着死气。
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这鬼的脸与邬仪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它的头发比邬仪长。
戚果问道:“你是邬仪的祖宗?”
女鬼噗嗤一声,笑了。“邬仪是何人?”
竟然不认识。
戚果眨了眨眼睛,眼泪啪嗒啪嗒落下几颗。待那些恼人的眼泪不再阻碍视线,戚果又说道:“我觉得你们应该有点关系。建议你去看看她的脸,和你的一模一样。”
他的话诚挚又认真,仿佛是在真的给人提意见。
女鬼牵起嘴角,眯起上挑的凤眼,忽而趴到戚果肩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道:“郎君莫说这些,可别辜负了好时光……”
戚果没听懂,只好又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这回却没掉眼泪了。他原本脸上还挂了道泪痕,一滴泪水要落不落地垂在他下巴上,被那女鬼用纤长如玉的手指刮起,又轻怜重惜地将那滴泪珠抹到他的嘴唇上。
“郎君总是这般暴殄天物吗?”
到了这一步,戚果这才回过神来,他这是被一个女鬼给调戏了。
第89章 洁癖幽灵16
女鬼的指尖依旧点在戚果的嘴唇上, 她轻轻勾起笑容, 看着面前这个人类的耳根仿佛被炙烤一般的变得通红,不一会儿便与他柔软的唇瓣几乎颜色无异。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女人调戏,还是被个女鬼调戏, 戚果脸红了,一是因对方的性别与长相, 二是此时受制于鬼的情况, 让他又恼了。
“把你的手指拿开。”戚果脸上摆出肃色,声音也比刚刚变得冷硬不少,烧红的耳朵却完全出卖了他。
女鬼嘻嘻一笑, 倒是听话地将手指拿开了,大半个身体却仍柔若无骨地缠挂在戚果肩上, 仿佛一条狠毒又艳绝的美人蛇。
“不曾想郎君还怕羞哩……”她带着笑意看着不能动的戚果,如丝般的媚眼一波又一波地送了出去,甚至还将那只抹过戚果嘴唇的手指含进嘴里。
这个动作一出, 她立即察觉到身下的躯体变得更为僵硬, 又忍不住暗笑这个人类有趣又可爱。
虽然她不曾从他身上闻到自己用以饱腹的恐惧,但那眼泪所散发出的香味却实打实地勾起出了她内心的渴望。
——那味道可比一般的恐惧要香得多了。
身边有个女鬼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是什么体验?戚果表示谢邀, 他目前只觉得被盯得鸡皮疙瘩顿起, 难受极了。男女授受不亲,他能接受陶鹤对他上下其手, 但女人还是免了,即使她已经成了鬼也不行。
不知道陶鹤听到这事会不会有点开心?
戚果顿了顿,见对方完全没有放开手的意思, 再一次义正言辞道:“这位小姐,请你从我身上下去。”他虽然有点气,但是态度还是十分有礼的。大概是因为这位女鬼小姐只是将他定身,并没有伤害他的缘故。
“郎君唤我阿雩就好。”女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鱼?”戚果露出疑惑神情。
自称阿雩的女鬼又嘻嘻笑了起来,比之前那种吓人的冷笑活泼不少,有了些许人味,若是除去笼在她面上的那些死气,很明显能看出她年龄并不大。
“是祭祀的那个雩啦。”阿雩扑哧扑哧地笑了起来,越发觉得戚果十分有趣,让她觉得饥饿难耐。
似乎自己也许久未进食了。想到这里,阿雩将声音压低,嘴唇贴近戚果已恢复常色的耳边,轻语:
“郎君可愿尝尝我的滋味?”
别怪戚果耿直,他压根还没反应过来祭祀的雩是哪个雩,脑子里一下子蹦出红烧鱼,糖醋鱼,松鼠鱼等等家常小炒,不由得呆了一下,才皱眉道:“我不喜欢吃鱼。”
他嫌刺多,怕麻烦。
阿雩没料到这人的脑回路有点清奇,也是转了一下弯,才理解他的话语,一时间又气又好笑,面上扮出一副可怜兮兮欲落泪的模样。“阿雩不是鱼。”
她玩心起来,忍着饿也要与戚果逗趣玩耍,完全没想起自己将他带走的原因。阿雩察觉到这个人类身上的与众不同之处,与之前她所带回来的人类都不同。
难怪全身上下都是另一个灵的气息。作为怨灵,阿雩自然也能嗅到人类身上属于另一个灵体的气息。那个气息霸道又护食,就像是给自己的猎物做上了标记,不容得任何人抢夺。
阿雩花了一番心思才将那些气息擦掉,高高兴兴地将自己的新玩具与备用粮带走了。
阿雩不是鱼,陶鹤不是鸟。
莫名其妙地,戚果在脑海中想到了这么一句话,也算得上是对仗工整了。这女鬼抓他,是不是也和陶鹤一样,饿了想吃他的……眼泪?
一人一鬼说了一会话,戚果眼中的泪水又蓄了一波,欲落不落地挂在眼眶上,与正在扮可怜的女鬼双双泪眼相望,也不知道谁看起来更可怜一些。
戚果无知无觉,却不知自己的眼泪实在是香得有些过分,激得对面这个女鬼的饥饿感越来越强,趁着戚果不注意吞咽了好几口不存在的口水。
好饿……
忍到极致的阿雩眼巴巴地盯着他,道:“郎君不愿意尝阿雩,那换成阿雩尝尝郎君,可好?”
戚果满头问号之际,就见女鬼忽然推开几步,那张属于邬仪的脸像是被抹掉一样完全消失,只剩一张惨白无物的脸皮,与一张已经张开的血盆大口。
绝了。
都是幽灵都是鬼,看来还是陶鹤的进餐方法比较文明,是他以前错怪陶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