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唐翊轩比之湛南舟则又多了几分神话色彩,他这几百年来参与过的比试从未有过败绩,也从未有人能够让他身受重伤,简直可以说是集天道气运于一身。湛南舟努力足够,也就是在天赋上比之曾经的唐翊轩差上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燕希竹在比试前就找自家师尊说过了,“师兄,昨日谷长老来找过我了,师兄你猜怎么着?”
“找就找呗,是他技不如人。”唐翊轩可以说是毫无悔改之心。
差点被自家师兄气了个倒仰的燕希竹哼笑一声:“谷长老鼻青脸肿的,还给我看了身上的划伤。师兄,你要清楚,谷长老来者是客!”言下之意,不要每次都这么肆意妄为。
“师弟说笑了,我与谷长老不过是正常的切磋,仅此而已。”即使被自家师弟这般指着明说,唐翊轩也绝不承认。
“行吧,我是管不了你了,我等有人管你的时候!”燕希竹气势也就是这么一说,谷繁并没有来跟他告状,他之所以会知道还是自己打听到的。
唐翊轩一眨眼,意味深长道:“嗯?谁管我?听师弟你的口气,似乎知道会是谁……”
这时候燕希竹总算有心中出了口气的感觉,他轻哼一声扭头就走:“师弟我等你被管着的那一天。”
眼瞅着师弟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唐翊轩有些莫名其妙,苦恼地一手揉了揉脑袋:“师弟是不是被宗门繁重的庶务逼疯了呀,整个人今天都奇奇怪怪的,像是傻了一样。谷繁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向他告状,那家伙最在意脸面了,鼻青脸肿地来就更不可能了。师弟不会以为这就能骗到我吧,难不成是想把我徒弟要走去干苦力?这我可不答应!”
这要让刚走没多远的燕希竹听见,怕是要气得回过头来将唐翊轩骂个狗血淋头。
等他有人管的时候……唐翊轩歪头沉思,总觉得自家师弟这意思是,他知道自己以后会被谁管?难不成,师弟为了这件事,还去找人算过了不成?
不过这也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和现在的他也没什么关系。别说,唐翊轩还挺好奇,这个所谓能管着他的人,会是什么样的。
“师尊,就要轮到弟子了。”湛南舟侧头跟身边不知在思考什么的师尊说。
唐翊轩点头,但看起来就是一副还在思考什么事情的模样:“徒弟加油。”
湛南舟抿唇不语,他看起来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又没有说出口。
“哎,徒弟,为师问你个问题。”唐翊轩忽然叫住了他,“你会想管着为师吗?”
“什,什么?”湛南舟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满脸难以置信,恍然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其实也就是脑海里忽然有了这么个想法所以才问出口的唐翊轩看了眼懵住的徒弟,可他现在似乎从脑海里纷乱的思绪中抓到了一点尾巴。他微微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徒弟,正看清徒弟眼中的慌乱、无措、期待……还混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没什么,为师等你拿下魁首。”唐翊轩拍了拍徒弟的脑袋当作对他的鼓励。
湛南舟总觉得师尊方才似乎想了什么,可他在这种时候对师尊的了解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让他多少有点难受。
比试马上就开始,裁判已经开始催促,唐翊轩轻轻在徒弟后背推了一下,“去吧,为师在下面看着你。”
这轻轻的一推,湛南舟忽然就平静下来了。
接下去的几个对手对湛南舟的威胁并不是很大,他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就赢下了比试,然而他接下来的两场,说巧也巧,对手分别是华云宗的李佟和钟子潺。
“李佟是法修,不过他所修的功法挺有意思,是华云宗的传承功法。你若是与他对上,就明白了。”唐翊轩蹲在剑隐峰半山腰的一处小树丛里揪草玩,“至于那个钟子潺……为师怕他给你来阴的。”
湛南舟这两天又乖又听话,虽然他以前也是这样,但是这两天比以往更乖顺,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知道了,师尊。”
才叮嘱过湛南舟,唐翊轩之后比试的时候在旁观看,对李佟的时候的确没问题。
可……
在钟子潺输掉比试后,手中藏着的法器朝着毫无防备的湛南舟急射而去,湛南舟反应不及,肩膀瞬间便有血喷溅而出。
唐翊轩冷下了脸,一步踏出已身在台上,他一把揽住湛南舟,看着钟子潺的目光冷而淡。
“剑尊,剑尊,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那个……我这弟子不懂事,不懂事,给您惹麻烦了。这,这丹药是我们华云宗太上长老炼制而出的,给令徒治伤,还有这法宝,还请剑尊网开一面。”一白须老者连忙挡在钟子潺身前,钟子潺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都做了什么,脸色煞白。
钟子潺恍然发觉,自己和唐翊轩之间的差距,他们华云宗和藏山剑宗之间的差距,有若天堑!唐翊轩第一时间动手,他绝对……
钟子潺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满脸惊慌失措地颤声道:“剑尊,我知错了……”
唐翊轩轻轻一笑,根本就不看钟子潺,目光从老者身上划过,笑道:“好啊,不过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至于他,本尊便暂且放过。”
老者连忙赔笑:“谢谢剑尊,谢谢剑尊。”
他,是可以暂且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