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贵重了。”喻白洲刚要将手中的狐裘递还给马车夫,身前的人就驾着车离开了。
马嘶鸣声在身前响起,喻白洲抱着狐裘站在原地没有看见,马车驶动,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掀开车帘的一角,艳红的衣衫下细白的腕子上带着的金环泛着光色。
*
当一份羊肉鲜汤入肚子,暖呼呼的感觉瞬间充斥了身体各处。
喻白洲满足的长舒了一口气,将数好的钱倒在桌子上,“六十文,小六子,你看看有没有数错。”
坐在一旁闻着羊肉鲜汤的味道的小六子直起身,数了数,“洲洲,铜色不错,看来这次算是遇上个老实人,没趁你眼瞎,贪墨你的钱。”
喻白洲赞同的出声,“还是鬼老实本分,生意好做。”
小六子不置可否,毕竟他们鬼向来出手大方。
“你们听说了吗?廊回集市那边又死人了。”
“这都是这个月几个了?”
“我听说,是因为一个手串。”
“什么手串,就是个邪物。”
屋内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同时,羊肉鲜汤馆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火把点燃,将整条街都照亮。
“是北川府的人。”
“看样子是这次死的人不同寻常,嘘。”
坐在桌子旁喝着羊汤的喻白洲勺子搅动着手中的汤,思索着刚刚这群人说的话。
整个大陆之上,皇室式微,仙门林立。白帝城与北川府分域而治,作为北方重城,北川府整体实力虽然不如白帝城,但也不弱。
北川城内出了这样的事情,北川府责无旁贷。
不过喻白洲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倒是对此前隔壁桌子提到的手串感兴趣。
从沧城来到北川城之前,鬼叔查到丢失的碧玺珠出现在北川城的廊回集市,而此次北川城出事的地点好巧不巧也是此地。
“你有没有看见这个人?”
小六子听见声音,猛地跳起身,“洲洲我先走了,是北川府的人。”
喻白洲刚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一个鞭子就朝他招呼了过来。
喻白洲赶忙抱着狐裘和钱袋起身,鞭子就将面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桌子上的东西劈里啪啦的掉了一地,还好喻白洲躲得快,要不然又得遭殃。
“跑的倒是快。”
喻白洲听着身前少年桀骜不驯的冷哼,不想惹什么祸端抱着怀里的东西迈步离开。
“等一下。”
喻白洲刚走上前,身子就被少年给一把拦住。
感受着对方打量的视线落在身上,喻白洲听到少年逼近的声音响起,“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喻白洲垂眸,“我是从沧城来的。”
“南域沧城的人怎么跑到北边来?”少年视线向下,手抓过喻白洲手中的狐裘,“你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穿这东西的人,偷的?”
喻白洲:“……”
“哎呦祖宗,你怎么把我这小店给砸了。”店老板声泪俱下的走上前。
“不就是一张桌子。”少年抬手刚将银子丢给店老板,一抬头就发现刚刚站在面前的白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少年攥着手中的狐裘一把将店老板推开,“人呢!”
北川城城南破庙,喻白洲抱着手臂打了个喷嚏。
真冷。
早知道就不把狐裘给他的。
刚刚北川府的人发现了小六子,喻白洲实在是不想跟北川府的人交集太多,以至于浪费了一张瞬移符。
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喻白洲扫开肩头的雪叹了一口气,打算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他从一旁角落里拽了一只鬼给他指路,发现前面是座破庙。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庙,年久失修,庙内腐败的气息很重。
喻白洲进了屋,就放走了那只一直瑟瑟发抖的鬼。
眼前再次陷入到了黑暗,喻白洲席地而卧。
庙外冷风呼啸,庙内喻白洲抱紧了身子。
这样狼狈的日子他很久没受过了。
他握住了脖子的血滴子,喻白洲不禁想到了夙钰。
如果夙钰还在,大约不会让他这样狼狈吧。
夜渐深,庙外的雪越下越大。
艳红的衣袍迤地,一人执伞踏雪而来。
纤细白皙的手指从宽袍之中伸出,他将门扉推开。
月光透过半开的门照射进去,入眼所见就是蜷缩着身子躺在庙中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喻白洲。
月光下额上金红印记映衬着夙钰面容艳丽无双,他弯下腰身将冻得面染青白的喻白洲打横抱起。
“一年不见,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就应该把你丢雪里醒醒脑子。”他捏起喻白洲的下巴恶狠狠的开口。
“冷……”缩在夙钰怀中的喻白洲吃痛的皱紧了眉头,夙钰收了手,带着人消失在原地。
*
温暖舒适的感觉让人如坠云端,喻白洲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意识逐渐清醒时他翻了个身。
手揽上一人腰身,入手冰凉,激的他猛地睁开眼睛。
“醒了?”
入眼,竟是夙钰那张殊色无双的脸,只不过比之前的艳中棱角显得更加分明,金色的红莲印将肌肤映衬如雪般白皙。
一身碧衣薄衫换成了层层叠叠的华丽衣袍。月白色的里衫与脖颈处束紧,外罩的宽袖红袍在他侧支着下颚的动作之下从一侧肩头滑下半挂在臂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