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业有点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你也知道?……是啊,按理说,尸体存放不能超过十天,但他家人闹得实在是太狠了,在殡仪馆撒泼耍赖,还把殡仪馆的保安揍了一顿,最后连殡仪馆也拿他们没办法,思瀛的遗体就一直放在那里,人都死了两个月了,却还不能下葬,真是造孽啊。”
阎墨也沉默下来,他没想到许思瀛的家人是这样的,这么一来,想要让他们来领毕业证,似乎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但再困难也要尝试,阎墨问张业要了许思瀛的家庭住址,打算自己上门去问问。
张业有点心疼地看着他:“小墨呀,你心肠好,想帮助别人,这是好事。但有些人,他不拿你的好意当回事,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啊。”
“谢谢张老师,”阎墨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黑无常,礼貌地笑笑,“我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
许思瀛的家庭条件不好,居住的小区也很旧,不过小区的门岗很敬业,必须要来客登记才能进。
阎墨在门岗上登记了一下自己的信息,然后就抱着那把黑伞走进了许思瀛的小区。
小个子保安在身后疑惑地看着他:“这大晴天的,太阳也不大,这学生怎么拿了个雨伞?”
另一个保安笑着说:“你不懂,现在的男娃娃都可会保养啦,拿着伞是要防晒呢。”
“防晒?那他也没打呀,”小个子保安挠挠头,“这学生的名字也真奇怪,叫阎……哎?阎什么来着?”
小个子保安震惊的扭头:“刚刚那个学生没登记信息?!”
“登记了啊,我看着他写的,”另一个保安走过来,指着登记本,“这不写的清清楚……卧槽?名字呢?”
他瞪着空白的登记本,整个人都愣住了:“刚刚还有呢,怎么现在没了?”
两人同时看向那个学生的背影,但什么也没看到。
“这大白天的……真是见了鬼了,”保安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算了算了,当没看着,别吓自己了。”
不远处,黑无常笑眯眯地消除了登记荏壭本上阎墨的名字,随后转头,目光精准的看向许思瀛住的那一户。
“就是这里了,小阎王大人,其实您不需要问住址,我就可以告诉您。”
“那不行,”阎墨说,“别人会怀疑我怎么知道他们住在这里的。”
想了一下,他又说:“你叫我阎墨就可以了,不用这么客气。”
黑无常总是一口一个“小阎王大人”,阎墨很不习惯这种称呼。
黑无常眨眨眼:“这可不行,阎府有规矩,小阎王大人的名字可不是随便叫的。”
“……”阎墨只好说,“那、那你不需要再用尊称了。”
“好,”黑无常这次答应的很爽快,笑眯眯地看着阎墨,“我们走吧。”
两人走到许思瀛家楼下,阎墨突然反应过来:“我这样贸然过来,没拿什么东西,会不会显得没礼貌呀?”
“不会的,”黑无常说,“刚死了女儿,他们应该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也是,”阎墨调整了一下表情,走到许思瀛家门口,按了下门铃。
……
“谁呀?”门内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问道。
“您好,我是许思瀛的同学,我叫阎墨,”阎墨的声音又清脆又甜,让对方稍微放下了点戒心,打开了门上的小门,“许思瀛的同学?”
阎墨隔着小门遥遥地往里面望了一眼,客厅不大,他一眼就看到客厅里有两个年龄相近的小男孩正热火朝天地打着游戏,旁边的电视上放着时下热播的偶像剧,一个中年女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剧,发现门口来了客人,男人又迟迟不开门,忍不住问“谁?”
“许思瀛同学。”男人粗声粗气的说。
女人动作一顿,放下膝盖上的瓜子盘,穿好拖鞋走了过来:“啊?她哪个同学?”
隔着小门看到阎墨的脸,女人放缓了一点语气:“同学,你有什么事?”
阎墨手里拿着那把伞,语气非常礼貌,也没有介意对方迟迟没开门:“叔叔阿姨,打扰了,我来是想问问,许思瀛的毕业证书至今还没领,学校已经做好了,你们什么时候……”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门上的小门就“啪”的一下关上了,声音很大,震得阎墨呆了一下。
“走走走,没事别来烦我们!”男人没好气地说。
阎墨瞪大眼,有点不敢置信,停了两秒才又说:“叔叔阿姨,许思瀛以前说过,她很想要毕业证书,反正都做好了,你们就去学校拿一趟,或者你们和学校说一下,我自己去拿也……”
男人在门上重重的敲了两下,门板发出巨大的响声,阎墨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你是不是来找茬的?赶紧滚!”
“……”
阎墨眨眨眼,抱着怀里的黑伞,扭头看向身边的黑无常。
黑无常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敢对小阎王不敬,你们等着。”
说完他抬起手,一个黑色的卡片凭空自他手心生出,眼看就要往门上拍,阎墨慌忙阻止他:“你干什么?”
黑无常冷笑一声:“我让他们受点教训。”
“别别别,”阎墨忙说,“好歹也是许思瀛的家人,别动手,我觉得他们大概是误会我了,我再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