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是个老者,被妇人一把推开跌坐在地上,再想上来就被莫强求抬手阻止了,旁边的人听了他们的对话,都纷纷开始指责妇人的不是,玉小真在一边都被惊呆了,这家伙深藏不露啊,这么有钱的?她都不知道莫强求居然还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妇人哪里管旁边的人怎么说,指着莫强求,眼中凶光毕现:“你是出家人!我的孩子因你而死!你就是造了杀业!你就是要为你的杀业赎罪!”
“我并不是出家人。”比起妇人的疯魔,莫强求则一直很淡然:“你的孩子并非因我而死,我并不需要赎罪,再者说,你究竟是因为心疼你死去的孩子,还是看我好说话,想要趁机敲诈一笔钱财呢?”
不错嘛!玉小真点点头表示赞赏,看出来了嘛。
周围此起彼伏的声音钻进妇人的耳朵里,妇人被戳破了心思,先是慌乱了一阵,紧接着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还想继续耍赖,可是还没来得及发难,就被赶过来的衙差给抓走了,衙差把妇人抓走后,众人看热闹没了,逐渐散去。
店小二急忙上前来陪不是,说是去的路上耽搁了点时间,这才来往了,莫强求说无事,来了就行,接着就给了店小二一些赏银,又转头给了大夫一些银子,麻烦大夫好好讲孩子安葬,也算是平了这桩事。
“还花钱呢?”玉小真没随着人散去,而是凑到了莫强求身边:“啧啧啧,真是人傻钱多。”
莫强求笑着回说:“有始有终嘛,毕竟稚子无辜,理应让孩子入土为安的。”
玉小真点点头,问了莫强求一句:“难过吗?”玉小真大概猜到了,估计是药拿回来的不及时,药到了,人没了,玉小真这一句问的不只是孩子的死,还有被恩将仇报这件事。
“不难过。”莫强求回答说:“萍水相逢,我已经尽力了,至于那个妇人,她自己心术不正,与我无关,既是我自己选择的,有了什么后果便自己担着,不愧天地,不愧他人,不愧本心。”
这一番话说的玉小真真是心生敬佩:“你还想的挺开。”
莫强求笑笑没说话,只是说:“不知道叶公子他们如今还在不在渊明。”
“你想干嘛?”
“青名子名贵,叶公子给我的时候分文未取,是善行,我这边既然没用了,就应该还回去才是。”
还真是............玉小真都不知道是应该说他讲道理还是说他死脑筋了,不过嘛,玉小真心思一转,他要去找叶疏林的话,那不就正好?玉小真把李博衍让自己送信的事情跟莫强求说了一遍,想让莫强求帮他跑这一趟,把信送过去。
然后被莫强求拒绝了。
玉小真:“..............”
莫强求说,既然答应了别人,岂可失信于人!慷慨激昂得玉小真想一巴掌呼死他,得,莫强求对玉小真来说失去了价值,玉小真也懒得和他废话,转头过去准备住店去了。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玉小真出去用了宵夜回来,就看见又是一个从来没见过一身布衣的人领着莫强求从客栈后门走了出来,莫强求头戴斗笠,上了那个人带来的马车,那人左右看看,见没人发现就驾着马车走了,玉小真好奇心起,跟了上去,这傻子不会又被人骗去做好事了吧?
事实证明,玉小真想多了,等看到莫强求跟着那人从侧门进了一座府邸之后,久久的陷入了沉思,这年头,还真是卧虎藏龙,莫强求去的地方玉小真认识,那是沈书行的丞相府。
莫强求再出丞相府的时候,天上已经落了雪,马车从后门接上他,又将他送回了客栈,回到客栈还没过多久,莫强求出了门直接几个起落就去到了城郊,陵安深冬,全是枯枝败叶,厚厚的雪覆在枝条上,就像是雪雕出来的一样。
莫强求选了一处山坡站定,从这里俯瞰下去,刚好能看到陵安的万家灯火。
“出来吧。”莫强求说了一声,玉小真就笑嘻嘻的从树丛后面走了出来:“你发现我了呀?什么时候发现的?”
“去的时候就发现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抓出来?”
“那时候抓你出来,你会被杀死的。”莫强求说的是实话,那时候玉小真要是被发现,肯定难逃一死,他现在出来,也是为了确认沈书行是否留人监视自己。
玉小真点点头,一点都没有跟踪被抓的窘迫感,直击重点:“你和沈书行是什么关系啊?”
按理说看到莫强求和沈书行有关系,玉小真应该是警惕小心的,可是偏偏,玉小真实在是想象不到莫强求居然是沈书行手底下的人,虽然也想到了莫强求可能是装出来的,先前那些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自己放低警惕,可是玉小真还是想凑上来看看,不然,这也装的未免太好了吧?元满都没有看出来,这人有这么厉害的?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艺高人胆大,莫强求的功夫玉小真看过,又不是打不过,实在不行,鱼死网破!
玉小真的直接反而让莫强求一愣,这么直白的吗?都不讲究一点迂回的?莫强求虽然这么想,但是嘴上还是回答了:“要是按照世俗的说法,他是我的父亲。”
“!”这下轮到玉小真发愣了,这么劲爆的吗?可是转头想想:“没听说过沈书行有个儿子啊。”
“我出生时,母亲难产而亡,短短半月,沈书行接连被贬,请高人指点迷津,说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刑克六亲,与我亲近之人,皆会厄运缠身,沈书行本来不信,后来在我满月时,不小心遭人陷害惹上了命案,眼看就要断命,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将我从族谱上划去,送到了乡下的小寺庙中养着,那桩官司居然找到了证据,救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