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顾修谨眼睛一瞟就看到了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的谢知恩,我还寻思谢知恩胆子这么大?阴谋诡计都不玩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付他,原来是有靠山了啊,他倒小瞧他了,可惜御影司的人来,后面的事要有些棘手了。
李博衍看了眼子一手里的箭,眼里满是玩味,能徒手接住他的一箭,这个人好玩,老妖怪没骗我。
子一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箭一扔,那箭已经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被子一这么一扔,落地便摔成了两半,子一举剑继续在顾修谨周围警戒起来,防着有人上来。
李博衍随手把手中的弓递给在一旁拿着箭的陆良,那弓做的极华贵,散着寒光的银铁色弓臂上缀满了金色的花纹,弓臂腹部是一块看起来和羊脂玉一样光滑通透的材料做成的,这弓看起来比一般的弓大一些,也沉一些........应该是沉很多,陆良两手接过这弓的时候,整个人还不住的往下坠了一坠。
这弓顾修谨认识,叫羲和,是御影司总督专门帮李博衍做的,一般的弓太轻,他用一次就得断,这才专门帮他做了羲和,还有用来配羲和的金羽箭,比一般的箭长一些粗一些,禁得住他的力,不容易坏。
他还记得他曾同李博衍说过御影司总督待他好,还专门帮他做了兵器,他记得李博衍当时的回答是:“可拉倒吧,老妖怪就是心疼钱,他说与其被我这么慢慢糟蹋,还不如来个一劳永逸,箭一年就给我十支,用完了还要自己去捡回来?你见过哪个英雄好汉打架还带清理战场的?怂不怂啊?多掉脸啊?”
顾修谨看了眼旁边碎了的弓箭,看来李博衍是为了不掉脸才用普通的箭的。
李博衍走下了两级台阶,把头发往后一撩就坐了下来,双腿一伸一曲,左胳膊曲着往后面一搭一靠,俨然把这几级台阶坐出了贵妃椅的架势。
陆良眼角一抽,自己家大人不拘小节这事儿,他是知道的,这么些日子也有些习惯了,可今天看起来,自己见过的世面还是太少,这还有这么多外人在呢,当官的,做差的,自家大人这也忒不讲究了。
陆良心里这么想,嘴上敢说吗?不敢的,他怕自家大人一个不高兴一箭给他射个对穿去,所以陆良随着自己大人,老实的蹲在旁边,随时待命。
“哟,熟人呐,顾修谨,咱两也是许久不见了吧?”李博衍看着顾修谨说。
“是许久没见了。”顾修谨环视周围围住自己的衙差:“没想到一见面就送了我份大礼啊。”
“怎么样?”李博衍说得不可谓不得意,高兴了还有手比划了两下:“比我送你的暗影令大吧。”
顾修谨没回他话,他知道,李博衍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人心狠手辣又无法无天,万事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这些年在御影司里见不到他,是因为御影司总督觉得他太过浮躁,就把他派到了塞外,让他去磨练心性,恰好他在的地方和自己一样,顾修谨就听自己老师的话和他接触过,接触下来以后吧——怎么说呢?以单纯的好人坏人来说他,太肤浅了。
这个人吧,能入的了他眼里的人,能让他上心的事几乎没有,好似万事万物都不在乎,世间苦痛都能原谅,但是做起御影司发的任务来,用丧心病狂来说都不为过,他曾跟顾修谨说一句话,他说:“这世上不论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好手段。”
这些年折在他手上的人不少,顾修谨虽然和他有交往却也不过是表面和睦罢了,更何况李博衍这人,无不可对人言,别人问什么说什么,也不是说你和他交情有多深厚,更多的不过是他不在乎,觉得就算告诉了你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罢了。
这样的人,顾修谨最头疼,不好找弱点也就意味着不好下手,更何况现在他完全处于被动的境地,还真有些不好办,他不是在鲜逻吗?他来永州多久了?为什么没人传消息过来?他来干什么?难道是为了小侯爷那件事?还是说..........
“别猜了。”李博衍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藏着掖着:“我御影司在永州的‘哨子’来报,说是穆小侯爷不见了,故此就让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顾修谨不信:“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博衍坐直了伸了个懒腰:“御影司请了几位贵人帮忙,早前就请朝廷给沿路的各个衙门发了公函,说是有贵人经过,让行个方便,现在在永州,人没了,自然要来找谢大人讨个说法。”他走过去把站在一边不说话的谢知恩扶着胳膊,越过围着的衙差,“请”到顾修谨面前:“谢大人的说法是,看见你和回然人密谋,绑了小侯爷,企图以此来要挟皇上撤了与鲜逻的国婚。”李博衍眉眼含笑的看着顾修谨:“顾公子?可有此事啊?”
第27章 (22)御影司左右使
顾修谨觉得可笑至极,这个谢知恩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厉害,居然给他叩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谢知恩依然占了先机,自己要是这时候辩驳多少有些苍白,若是让子一带自己杀出去又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更何况,其他的虾兵蟹将好说,这个李博衍,自己还真拿不准他有几分本事。
这边的子一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那么些年的杀手生涯造就让他感受到了这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绷紧肌肉,浑身警戒,只等顾修谨一声令下就带着他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