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予觉得自己好像看了一场非常精彩的动作电影,但这实打实的战斗可比电影刺激多了,近距离看着更是心惊肉跳,他一直为乔以山捏着一把汗,直到现在,才将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接着,乔以山“啪叽”一下倒地,机甲舱门轰然打开。
乔以山并没有立刻从机甲里出来,一声粗重的喘息之后,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
第10章
路景予在原地站了会儿,乔以山那边还没动静。路景予怕人出事,快步走了上去。
近距离一看,乔以山的状况真的很惨。轻量型机甲就只比人体大一圈,乔以山在狭小的驾驶舱里躺着,就像在棺材里躺着似的。大冬天他穿着一身夏装运动服,还被汗水给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他嘴唇白得吓人,甚至目光都十分涣散,看上去就像是人要不行了。
路景予吓了一跳,连忙蹲下去检查,摸了摸乔以山的脉搏,又想伸手去扒拉乔以山的眼皮看看他的瞳孔。手伸过去的时候,乔以山的眼神已聚焦,他微微皱眉,看着路景予,吐出两个气若游丝的字:“没死。”
路景予没再扒拉乔以山的眼皮,但还是伸出手,准备把乔以山给扶起来。
毕竟乔以山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太糟糕了。
乔以山缓了缓,努力自己试了试,还是没能起来,最终呼了口气,搭上了路景予的手,慢慢从驾驶舱里出来。起身以后就他想自己站直,但差点又摔下去。
路景予只能扶着,道:“别逞强,我还没弱到那个程度,搭把手还是可以的。”
乔以山不说话了,调整了一下呼吸,乖乖地借着路景予的力,缓缓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乔以山额头上又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汗竟然也是巧克力味的,甜得腻人。路景予有点受不了这味道,想把人给推开让他自己走,要开口又看到乔以山腿上有一处非常大块的淤青,整条小腿就像是中毒似的发黑。
看着都觉得疼,这人真是,刚还跳那么高。
“送我回房就行。”乔以山咬着牙说。
路景予被巧克力味熏得七荤八素,点了点头,想调侃两句乔以山,说他弱鸡,打这么几只虫子就不行了。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个疯子这样不眠不休地在这里训练了一天一夜,身体和精神力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当真是不要命了。
其实原著里只是写了乔以山最终能成为战神是因为非常有天赋,所以路景予一直觉得乔以山没什么了不起的。但现在看来,在主线剧情之外,乔以山付出的努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他后来的一系列成就,并不是仅仅是因为金手指。
路景予乱七八糟地想,书呈现的情节是有限的,但在读者看不到的故事背后,每个人物都在认真地过着自己的人生,都是活生生的人。一会儿又想,其实乔以山也是个小孩儿,才十八岁呢,比自己还小几岁。
路景予突然没那么烦他了。
于是路景予就忍着满嘴的巧克力味,把乔以山给扶回了宅子里,到了他卧室。
乔以山的卧室也是冰冰凉凉的感觉,床对面就是一个很大的展示架,摆满了武器,最中间的位置,还是路景予亲手做的那把超帅的火焰枪,作为装饰真的很好看。
但那么多兵器对着床,还是有点怪。
路景予忍不住吐槽说:“这样晚上你能睡着啊?”
乔以山艰难地喘息,说:“扶我去医疗舱。”
路景予依言照做。
透明的舱门关闭,乔以山闭上了眼睛,看上去非常……安详。
路景予哆嗦了一下,犹豫要不要离开。
医疗舱能处理简单的外伤,乔以山这浑身的伤应该一个多小时就能好,如果没有大问题之后就不用去医院了。
路景予想走,但看着乔以山满脸的“安详”又怕他出事。
安静的主宅之外,帮佣宿舍里传来了嬉笑声,几个没家可回的帮佣凑一块儿快乐跨年了,路景予没好意思去打扰人家,想了想,决定自己倒霉在这儿守一会儿。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路景予看着那些武器很馋,但没经过乔以山的允许也不好意思动,只能用光脑看跨年晚会。
看到接近零点,乔以山还没从医疗舱里出来。
路景予有点着急了,跨年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要冷冷清清地陪着乔以山吗?
他房间装饰得可有氛围了!他从来没有过过这么简陋的新年!
路景予有点不甘心,对着医疗舱喊了一声:“喂。”
乔以山依然是一脸安详。
想了想,路景予飞快地跑回了自己房间,随手抓了点东西又快速地回来,情绪恢复了美滋滋。
……
十分钟之后,在医疗舱里的乔以山慢慢睁开了眼睛,感觉自己的眼前有点花,定睛一看,才发现医疗舱外边裹着耀眼的红色小灯串,全在活泼地闪耀着光,简直滑稽。
乔以山有点无语,再往外边一看,路景予给自己挂上了五颜六色的彩灯,正在一边手舞足蹈地跟着跨年晚会扭,一边咔哧咔哧吃薯片,可以说是……非常傻了。
乔以山从医疗舱里出来,把那些浮夸的彩灯给关掉,轻声说:“喂。”
路景予回头看乔以山,惊诧道:“啊,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