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改身份信息违反它们的招生原则;考虑到他主动公开,校方给予第二次机会,并强调了诚实的重要性,再次和他确认申请材料是否属实。
诺弗瑞森几乎和帝国历史一样久,奋斗、诚实、俭朴是其秉承的原则。他们对皇权和肮脏的政治手段不屑一顾。最厌恶阶级特权和大贵族。就是落魄的下级贵族去了那,都会招来很多特殊“照顾”,别说是皇子。
本来伊登就很操心了。现在公开身份再入校,对赛斯而言完全就是雪上加霜。
不行!伊登在心底大喊,骨子里的保护欲张牙舞爪。他爬到赛斯身边,正要大声吼出雌虫的决策有多离谱时,对方吻了过来。
这一天夏恩出门参加一个什么美术馆的开幕式。诺米克被赶下二楼。于是他们可以肆无忌惮,不用担心之后的尴尬。舞会结束后的短暂分别加剧了思念。他们在伊登卧室从清晨消磨到晚上。直到饥肠辘辘,打开门才发现柯特体贴地将晚饭放在地板上。
几十分后,伊登强势的抗议变成不满的嘟囔、抱怨和碎碎念。
赛斯注视着他,摩挲着他的脊背,眼中的笑意浸染进低沉的嗓音。
“这种小事都摆不平,我怎么好意思独占未来的洛奥斯特大公阁下?”赛斯认真道,“你要相信我,小伊。”
伊登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他痴迷地看着自己的最好朋友,视线掠过他坚毅的下巴、深邃的紫灰色长眸、浓密凌乱的黑色头发,掠过他闪着汗珠的宽阔肩膀和布满斑驳吻痕的脖颈。
然后他将脑袋藏进雌虫的颈窝,紧紧抱住了赛斯。
他知道赛斯不会再独属于自己。他会走入更广阔的世界,闪耀着光芒,享受他本应得到的一切。
伊登感觉有虫把手捅进了他的喉咙,然后一把捏住了他的心脏。
他会离自己越来越远……也许他会后悔过早订下的婚约……所以他要签那份协议……不,也许一份协议还不够,他要——
“小伊?”
赛斯关切的声音打断了雄虫的不安。伊登强压下那股翻腾的情绪。他抬头,勉强笑了笑。
这太可笑了,伊登。你知道这不可能发生。他低骂着自己的不理智,但胸口的惶恐仍未散去。
赛斯忽然拥住了他。他吻上少年的额头,抚摸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喃喃自语:“我哪里都不会去,小伊。”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堂堂正正站在你的身边。”
爱让伊登变得胆怯,却也让赛斯变得勇敢。这一刻,伊登心醉神迷、无法自已。他的身上诞生出全新的一部分——一个无比柔软,又无比坚强的所在——只为赛斯悸动欢呼,只为赛斯软弱卑微。
掌声在礼堂内响起。赛斯的发言结束了。后面还有几只学校请来的重要虫等着致辞。他们在赛斯走过时微笑示意,而黑发雌虫冷着一张酷脸,对所有虫都是高高在上的疏离淡漠。
伊登很清楚,再过几个小时,所有对外报道里,这些政界要员和社会名流的风头通通都会被赛斯抢去——不止是皇子身份带来的关注,还有雌虫本身展现出的魅力——他性感得要命,走到哪都附带着为数众多的视线。
“看来以后的日子会有很多乐趣。”
红头发的乔普林不知何时出现在伊登面前。他嘴里叼着根没点火的烟,衬衫领口敞开得不合礼仪,一手插兜,一手懒洋洋地拨着自己长发,发出长长的感叹。
“哦,对了,恭喜你,伊登。”乔普林对雄虫挤挤眼,“看到那个婚约时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明年整蛊节提前了。结果居然是真的……”
“听上去你很失望。”伊登抱起双臂,白了对方一眼。
虽然对方关键时刻帮过他,可乔普林也实打实的给他添过堵。再一想赛斯疯魔了一样要去诺弗瑞森都是这只虫起的头,伊登就心情复杂。
“我是为你默哀。”乔普林笑,口气是自己也没意识到的酸。
“洛奥斯特的传统不是只立君不纳侍么?你这婚约公布出去,可别没管住对方,倒把自己后路堵死了。”
伊登视线瞟过来,完美面具裂开一道缝。乔普林笑容不改,分外得意,正要继续煽风点火时,伊登朝他大步走来。
诶诶诶?不会要动手吧?!不至于吧?!!上次被对方过肩摔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乔普林双腿自发向后移动,笑容僵住了。
金发少年擦着他的肩膀直直走出虫群。
毕业生们纷纷回头。
视线所及处,身姿笔挺的黑发雌虫停下最后一步,抬头在虫群里搜寻。下一秒,金发少年在他身侧出现,抬臂抓住了他的手。
两虫五指纠缠,越抓越紧。肩膀挨蹭,胸口相抵。然后是一个吻。一个雌虫轻轻落在雄虫嘴唇上的吻。
全场吸气惊呼。
台上讲话的议员都楞住了。
这脸打得啪啪响。乔普林呻吟一声,用手捂住眼,不想再看。
伊登没与卢锡安、诺里斯打招呼(伊登现在没空管他们的小别扭),趁虫群被下一个致辞虫吸去注意力时,拉着赛斯从侧门偷偷地溜了。
今天天气这么好,他才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被虫围观上。赛斯和他有相同想法。
他们穿过网球场、足球场,晃过音乐大厅、图书馆、体育馆和餐厅,然后不知不觉踏上一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路,来到了第一次接吻的小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