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你很在意你们之间的发生的事。然而据我所知,这对雌虫来说不算什么。我认识的虫里,就有一些雌虫会在找不到雄虫时互相“帮助”。】
【我自己也有过类似被当“工具虫”的经历(笑)。其实没什么,只要双方达成一致,也会是很愉快的体验。】
吉布森的话像一盆冷水,从伊登脑袋顶一下浇到了脚掌心。
有点残酷。但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伊登没有告诉吉布森那只虫是谁。所以对方的评断,完全是旁观者基于客观事实得出的正常结论。
虫族社会从来都是雌虫追着雄虫跑。“主动”是刻在雌虫基因里的求偶原则。如果一只雌虫和雄虫睡了,却不要求任何名分,那只有一个答案——他看不上你。你被当成了按摩|棒。
几乎所有的星网两性咨询帖都是这样的解答。
伊登分郁卒。他知道自己不想要这种答案。但他又想不出第二种解释。
赛斯是大皇子。他的婚约对象,比起情感上的考量,政治方面的因素会占更大比重。
这不是说皇室封建得不容许雌虫们自由恋爱,而是比起天天都欲求不满的同龄虫,赛斯在择偶方面会更谨慎。毕竟他代表的是帝国,是虫帝陛下的颜面。
他如果像卢锡安一样四处风流,等他毕业成年了,无孔不入的媒体可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这一笔一笔都会成为刻在他档案里的“黑历史”。
乔普林……
乔普林虽然私生活很乱,但他确实很有魅力。如果赛斯真和对方有点什么,哪怕毕业后分手,也是一段盛传的佳话。
赛斯……赛斯也和他做过这种事吗……
焦虑感开始压迫他的五脏六腑。伊登将手指插进头发,重重地朝桌子趴去。
老师在上面说了什么,引起班内一阵轰动。学生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伊登却只觉得烦躁。
他用手指抠住桌角,关节咯吱作响。
他的异样在课间休息时分得到了斯维奇的密切关注。这只包子脸的小雄虫买了热饮放到他的桌上,然后将椅子拉过来,用分外纯真且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
“伊登,你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告诉我。你别看我这样,我也帮虫出过主意呢。”
伊登朝斯维奇挤出一个笑容。
***
“所以,到底是谁想搞你?”
穆罗尼亚学院高中部。虫声嘈杂的午餐时分。卢锡安用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问道。
“……不要用‘搞’这个词。”伊登停下手中的叉子,皱着眉,“你真的应该更新下你的词汇库。”
“照片是希金斯发的。”赛斯紫灰色的眼睛瞥向对面的卢锡安和诺里斯:“但不是他合成的。他收到的是匿名邮件。目前还在调查。”
“这都多久了?”卢锡安诧异地瞪大眼,“学校的雄虫保护协会不是在查了么,还有你们家。对方再怎么心思险恶还是个学生,真能一点蛛丝马迹都留不下?”
“不一定是学生。”诺里斯冷静地指出,“篡改服务器、盗取数据信息、甚至跟踪尾随,教职工有更多时间和可用的资源。”
“另外,校外的也有可能。”
“骚扰不成反手报复,或者有什么妄想症之类的。这种案例还挺多的……”
“我还是觉得幕后黑手就潜伏在我们周围。”卢锡安四处扫视一番,压低声音说道。
“说不定就在这间餐厅。说不定暗地里正看着我们。”
“……”
“……”
“……”
其他三虫齐齐看向他。
卢锡安坦然自若地接受考察:“嘿,伙计们,认真想想!”
“变态、照片、还有论坛里那些黑贴,很可能是一只虫所为。一只对伊登怀恨在心的虫。一份反复推敲过的计划。一个对伊登未来最关键的时期。”
“也有可能是两只虫。”诺里斯说,“骚扰是骚扰;泼黑水是泼黑水。”
伊登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卢锡安忽然炸了:“——嘿,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干嘛一直拆我台、和我唱反调?”他转向身边的雄虫,显得很不耐烦。
“我只是在说自己的想法。”诺里斯很是平静,“是你今天格外敏感加暴躁。”
“你血口喷虫!”卢锡安一手按上桌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诺里斯慢条斯理地嚼着自己的三明治。
“从进门开始就东张西望。坐下了继续四处乱瞟。一直在抖腿。虽然在和我们说话,但明显心不在焉,情绪和当下发生的事不符。”
“发生什么了,卢锡安?”
当诺里斯没有丝毫笑意的看着一只虫时,没有虫能抵抗那种由内而外的威慑力。卢锡安也不行。他大概坚持了不到一分钟,便懊恼着揉着脖子坐下。
听卢锡安说完,伊登这才知道早上那节课他的同学为什么那么激动,而卢锡安刚刚为何如此焦躁。
模拟考。
穆罗尼亚是没有期中考的。每学期只有一次期末考。每学年还有一次综合能力考核。但是这个规则不适用于毕业班。
帝国统一正式联考是在6月下旬。满打满算,离现在不到两个月。
为了帮助学生应对联考,从这周五开始,每隔两周。毕业班的学生就要进行一次模拟考。所有学生必须参加,不得无故缺席。考试成绩会直接推送给学生家长。